第30段(2 / 3)

鄭文軒慌了:“不是、你在說什麼?我沒有騙你什麼……”

鄭文軒於是就被打了雞血,佯怒衝他哼哼,“林沛然你學壞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

等掛掉語音,房間裏又恢複平靜,林沛然坐著不說話,一扭頭看到櫥窗的玻璃上照出來的自己,形容枯槁。

他看了很久,忽然站起身,去給陽台上的綠蘿續了水。

腐朽的根莖在水裏泡得一半發黃一半發黑,它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林沛然還是舍不得把它處理掉。

姚樂陽打了個哈哈:『嘿嘿嘿,完結了放個假嘛,你懂的!』

林沛然一看就知道她沒說實話,『你我還不知道?別說讓你斷網大半個月,斷網三天你就要炸了……我靠,你不會是躲起來去給情緣千裏送了吧?!』

『……』姚樂陽差點一口老血噴屏幕上,『送你個球球!我情緣在哪兒我都不知道呢好嗎(o#゜ Д゜)o!』

林沛然笑了笑,難得心頭輕鬆,『你又卡文了吧?我現在在外麵,得等回去了再跟你頭腦風暴。』

姚樂陽那邊連發了一串兒比心的嘰崽表情,『莫得問題!果然還是花間爸爸待我親!!』

這本是他應得的懲罰,卻致命得叫人絕望。

鄭文軒打開冰箱,習慣性地想要拿點酒來喝,卻發現冰箱已經空了。

他頹然跌坐在房間裏,忽然就自顧自地開始笑。笑中帶淚。

他最愛的那個人,他想與他白頭偕老的那個人,他想陪他踏遍世間美景、看遍人間百態的那個人……

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

“這麼現實?可世界本就是這樣,愛情又不能當飯吃。”

鄭文軒真的有點動氣了,“林沛然,你把我當成你的腦細胞嗎?還是提款機?無事不登三寶殿?”

林沛然笑了笑,“都是成年人,利益至上,何必非要戳破呢?”

“……”

“……對不起,”林沛然歎了一聲,“說了有點過分的話。但我就是這麼個人,你早點看清楚也好。”

恐怕以後也找不到他了。

姚樂陽破涕為笑,“禍害遺千年,我命硬著呢!”

科室的門開了,前麵的患者一臉痛苦的走出來,林沛然抬頭望了望,站起身來,“不說了,我要上戰場了。”

“?什麼戰場??”姚樂陽不解。

林沛然輕聲笑了笑:“保密。”

他眼前鋪天蓋地充斥整個空間的,都是從林沛然的軀殼裏噴湧出來的、一種無聲的撕心裂肺、無痕的肝腸寸斷,和無邊的絕望。

這絕望,有如心死。

*

『2019年3月某日。

安能與君相決絕,免教辛苦作相思。』

他內心從未如此平靜,感到很愜意。

他跟白玉講:“中學的時候,原總天天給我們灌雞湯,那時年少不懂,覺得校訓和雞湯簡直有毒,莫名其妙的,前言不搭後語。”他望著殘陽,目光清潤,“但現在想想,確實還是挺有道理。”

他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語聲堅定又溫柔,比三月的春風更暖。

“你要相信,生活明朗,萬物可愛,人間值得,未來可期。”[注]

……

“……那地方還有點擠,明天……我帶你去看看。”

……

晚上,林沛然把自己的筆記交給了白玉。

白玉看完之後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刪掉了鄭文軒的聯係方式,把他拉黑了。

作為秘密的交換,他從主臥室抱來了一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