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搓搓觀察鄭文軒的眼睛,覺得他是不是因為沒談過戀愛,因為我性格內向,就把我當成女孩子來看待了……我雖然自認不夠英武吧,但也不喜歡被人當成女孩子,所以我就開始打籃球,漸漸跟鄰班的同學也能組到一起……”
“我覺得鄭文軒總會認識到,純爺們兒之間的友誼,跟戀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姚樂陽朝他走過來,默默把一樣東西遞給他。
鄭文軒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臉上驟然浮現出狂喜的神情,他搶過那枚戒指,無比小心、無比輕柔地捧起林沛然的左手,把它重新套上去。
他親吻著那枚戒指,把自己的手指和林沛然的扣在一起,淚水把它們洗得銀光發亮。
他笑著說:“沛然,你看看,我戴上戒指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開不開心?我們套在一起了,我的這輩子這個人都是你的了……你看看……”
林沛然再也不會回答他。
記憶閃回,他把在廣場上無處可去的林沛然撿回家,看到他可憐的眼神裏燃起一點點希望,又用冰冷的攆人的話,無情催他搬出去,將那縷火苗澆滅。
林沛然那麼難過,那麼難過的站在陽台上,一眨不眨地盯著洗衣機,鄭文軒卻想到那時的自己,用咆哮似的語氣訓斥他:“大半夜你不睡覺在這裏裝鬼呢?!別鬼模鬼樣嚇著對麵樓的住戶!”
然後林沛然就回過頭,絕望看著他。
鄭文軒心髒猛地一揪。
他怎麼就沒對他再好一點呢……相聚的日子那麼短,怎麼就不能對他再好一點呢……
這麼一來,鄭文軒也就自然而然和他原來那徒弟分開,貝佳排除了一個吃醋對象,反而比從前安分點。
但她精神不正常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同事們時常暗地裏對她指指點點,貝佳白天在單位受夠了冷暴力,晚上就會到公寓找鄭文軒,把不痛快從鄭文軒身上找回來。
鄭文軒什麼也不說,冷眼承受一切。
從前林沛然受過的那種苦,貝佳親身來嚐才會明白,長久被一個人冷處理、仿佛永遠得不到回應的那種心情,有多麼逼人絕望。貝佳已經處於爆炸的邊緣,隻需要一個合適的導.火.索,就能讓她自取滅亡。
鄭文軒為眼前唾手可得的成功的希望而快樂。
林沛然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心好像在一點一點死去,他能感受到胸腔裏跳動的那顆東西在漸漸失去動力,然後變得冰冷。
他想,憑什麼每一次斷了聯係之後,都是他死皮賴臉的纏上去,憑什麼總是他打破寂靜。
他也很倔的,你不先聯係我,我就真不搭理你,看你憋到什麼時候。
但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周過去……林沛然麵對自言自語的聊天記錄,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悲傷如狂馳怒號的決堤之水般排山倒海。
他繃著最後一點冷靜,聯係姚樂陽:『陽陽,在嗎?我有事找你幫忙,你能不能來一趟****小區?』
林沛然抱著被子瞪他,“你就是個大尾巴狼,我再也不信你了,我睡沙發!”
鄭文軒沒脾氣地服軟,“好好好,我是大尾巴狼,我對你圖謀不軌!不過我床這麼大,就算咱倆中間再躺兩個一米八大漢都沒問題,你不用這麼緊張吧?”
林沛然別過頭去,打死不看他。
鄭文軒挑了挑眉,故意逗他:“真的不來?”
林沛然斬釘截鐵:“不去!誰去誰是狗!”
鄭文軒的表情僵在臉上。
“……什麼?”
“鄭文軒,你就是個騙子。”
林沛然的心都涼透了,“耍我真的很好玩兒嗎?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玩物?備胎?興致來時召之即來,沒興趣時揮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