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結果他就一臉性冷淡的樣子跟我說,‘你看著一臉正氣,應該是上麵的吧?我在這附近逛了三個月了,一個一都沒碰上’……我靠,他媽的他一米九的大老爺們兒,居然是找我上他?!因為我看起來一臉正氣???”

鄭文軒頓時感覺心口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拿到食物,迫不及待跑回林沛然身邊,獻寶似的把小碗送給他,將他逗出層出不窮的傻笑。

林沛然像這樣傻樂的時候,鄭文軒才覺得他身上泛起生人的氣息,才落進了凡塵,是可以攬得住、擁得到的存在,而不是某種一陣風過就會吹散的東西。

小吃涼是真的涼,林沛然淺嚐了幾口就不敢再放縱。但他舍不得鄭文軒辛辛苦苦排隊買來的東西輕易扔掉,所以雙手捧著碗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好久,晶瑩晃動的半固體在手心慢慢融化,手背上的餘溫卻沿著皮膚燙進心底,好像連他也一起融化了。

真好啊。

林沛然笑了笑,回他:“我想說太涼快了。”跟火爐B市比起來,D市的太陽簡直不要太溫柔,濃綠的樹蔭將街道遮得嚴嚴實實,到處都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涼感。

打車去賓館的路上,熱情的司機師父把他當成了放暑假出來旅遊的學生,口若懸河把D市大小景點和美食都介紹了個遍,還直誇他運氣好,來的前一天這裏剛好下過雨,太陽的火力打了個對折,清爽不熱,最適合出去玩兒。

林沛然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他順利抵達了住處,將亂七八糟的行李堆好,剛撈起手機,鄭文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已經在路上了,一會兒就能到。”

“就算你不打算再治,也難不保有什麼突發倩況,我跟你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如果你真的出事,我還是得找叔叔阿姨來才有用,那樣你不就前功盡棄?”

“去公證處,證明你神誌不清的時候,我可以有資格代替第一責任人簽字。醫院在這方麵還是挺死板的,提前公證,有法律效力,我才能真正按你的意思去做。”

林沛然倒是沒想到這層。白玉在醫院工作,果然還是比他更有經驗。

他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聽你的。”

……

林沛然心裏覺得沒這麼簡單,嘴上卻還是裝作不在意笑話他:“怎麼?來接我跟私會小情人似的,還得藏著掖著?”

“瞧你說的,”鄭文軒嘖了一聲,“工作和私生活分開而已,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難得的周末被別人打擾。”他之所以同意林沛然這個時候來,就是因為知道現在的貝佳沒空盯著他。

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謹慎些好。

貝佳因為那些說她有病的風聞自顧不暇,光是跟同事搞好關係,就要占去她一大半的精力。她精神狀態不穩定,導致最近頭兒們對她的表現也很不滿意,陸陸續續找她談話了好幾次。要不是貝佳後台過硬,換別人來早被開除了。

她正在風口浪尖,巴不得自己的行為舉止再小心一點,更不敢出一點紕漏讓人抓小辮子,現在的她手頭正接著一個挺重要的項目,這個周末怕是會泡在工作堆裏忙得不可開交。

他睜開眼睛,卻隻能看到滿室的沉默。

鄭文軒翻身下床,從抽屜裏拿出那枚戒指,套在自己手上。

戴上的那一瞬間,心好像才被什麼東西穩住,好像和千裏之外的什麼產生了聯係,被一根脆弱的無形的線拴在了一起。

林沛然,你看,他回來了,他凱旋了。

深冬已經過去,春天來了。

他忽然笑了一下。

“貝佳,你大概搞錯了,”他說,“沒有林沛然,你連被我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