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一同拖入深淵、陪伴自己。
她沒有放棄,但也沒有對林沛然做更多過分的事。
把那些醞釀了好幾個月的糾結和愛意,那些深夜裏矯情的軟弱和眼淚,那些別扭的心%
姚樂陽沉默了一會兒,回他:“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鄭文軒,沛沛既然終於把你放棄了,那就別再糾纏他,他難得好心情出去旅遊,你要是再給他添堵,我殺到你家揍你你信不信?”
鄭文軒於是仍舊一無所獲。
林沛然走得利索,他的衣服、床鋪,都整理得幹淨整潔,冰箱裏放著便利但能保存很久的速凍食品,足以保證鄭文軒隨時回來都不至於餓著。每一個垃圾桶都被套上了素淨的空袋子,就連陳舊的洗衣機內槽都被用心清洗過。
鄭文軒有些忍受不了這死水一樣的安靜,所以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得很大。
他的手指枯燥無意識地按著遙控器、換著電視節目,每個台都不會停超過兩秒,按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那頭的鄭文軒沉默了好久,好像是在掙紮。過了半晌,他回過來:“算了沒事,我能撬開。”
林沛然:“?????”
林沛然這會兒是真的黑人問號,鄭文軒單位分配的公寓到底是個什麼神奇的地方,還可以有這種操作??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鄭文軒就告訴他,他已經進去了,衝個澡就去睡。
林沛然稍稍有那麼點失望,但也沒太糾結,他跟鄭文軒閑扯了幾句,就互道晚安。
鄭文軒甚至不想再去上班。
他如此拚盡全力,求來的這份“安穩”,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他給林沛然打電話,對方關機。
他給白玉打電話,永遠是忙音。
他給姚樂陽打電話,失魂落魄地說:“我把他弄丟了……我找不到他……”
她繃著大方優雅的人設,用無懈可擊的形象去應對風言,這才慢慢讓說她精神有病的聲音弱了下去。
是啊,沒人會輕易相信,舉止這麼得體的漂亮女孩,會是神經病。
鄭文軒並不急躁,因為他知道,貝佳表麵上越是善解人意,她心裏就越緊張。總有一天她會憋不住的,因為唯獨情緒和精神,是她最大的弱點。
貝佳,她沒有在刺激中控製情緒和行為的能力。
鄭文軒從前想過無數種辦法對付她,卻每每止步於“公德”和“良善”,未曾真正付諸有效的行動,這才傷了林沛然那麼久。但人的善意不該是什麼沒有底線的廉價之物,任何東西都該有個限度,他不能永遠寄希望於一個不會被治好的人良心發現,放他回光明中去、放他們生路。
林沛然握著拳低下了頭。
白玉麵無表情道:“跟我比起來,你強太多了。”
林沛然猛然出聲:“不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怎麼會是罪呢……喜歡誰怎麼會是罪呢!”
“怎麼不是?”白玉訕笑了兩聲,“拿我來說,唐謙是被我逼死的,這難道不是罪嗎?”
“他總說自己愧為人師,可若不是因為我對他的感情太過熱烈,他又怎麼會避無可避,最後索性以死來償清他心中的罪業?如果我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也無須為自己動心這事付出這樣的代價……甚至連死後都不得安寧……”
*
鄭文軒離開了酒店,跨越大半個市區打車回住處。臨開門的時候他還在想,林沛然明天中午一點多的高鐵,要是上班不請假的話,趁著午休跑一趟來回,其實也能趕得上。
這麼想著,就覺得心情變好了點——還有一麵可以見,等於又多了一次約會。
鄭文軒臉上還帶著傻笑,隨手把鑰匙插進鎖孔,剛扭了一下,忽然覺得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