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輕輕推一下,他卻摟得更緊。

好吧,讓他摟著吧,我承認其實他的懷抱很是愜意舒適。以後,大概也無法享用了吧,待會該好好和他談談了。

既然他沒有將我放在心上,何不趁早放了我,何必非得當對怨婦怨夫,天天怨懟?

心,在下了這個決定的那一瞬間,如被無數細刺輕輕紮過。

原來,心是不會痛的,一點都不痛,有的,隻是……麻木。

半晌,那雙禁錮我的手的主人像是睡著了,頭靠在我的肩頭,如一尊亙古長存的石雕。隻是身子還是在顫唞,心跳,卻在慢慢平穩。

“你……怎麼了?”我遲疑地問出口,卻換來更緊的擁抱。

“我怕……”那低喃的聲音,藏著深深的恐懼。

現在,似乎不是和他談話的良好時機。

他怕什麼,堂堂祈月王朝的王爺,三軍統帥,這個世上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怕成這樣的?

除非是……

“你撞鬼了?”我脫口而出。

眼前的男人身子明顯一僵,連顫唞都忘了,徹底成了石雕。

然後身子就被鬆開了,那一瞬,我看到了僵立在門口的身影。青藍色的官衣,不似戰袍般閃著金屬的色彩,隻是配上那如玉的麵龐別有一番儒雅溫暖的氣息。

青藍色,分明是冷色調,卻能被他穿成溫暖的感覺。藍翎,他總是不斷地給周遭的人一溫暖的笑,而此刻,他僵直著身子,臉上的笑意已不複存在。

他來了有多久?

我的目光瞬間呆滯。

在他向我表白後不久,我立刻躲進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這對他來說,怕是一種極重的諷刺吧?

他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完美如天神。

而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是他的好兄弟,我無法推拒,他無法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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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感覺好像對不起,負了他一般。可是明明,我也並沒有答應他什麼啊,可心中總是不安。

不知不覺間,沐漓澈的手撫上我的後背,一陣戰栗流過全身,卻不是因為疼痛。

“你受傷了?”幾乎和藍翎一樣的,沐漓澈的話語帶著驚訝,還帶著隱怒。

“沒事,上過藥了!”我淡淡地回答他一句,在抬頭,藍翎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扯走了用來遮掩傷口的外衣。

從不問我願不願意,他還是他,如此霸道。

隻是,隔著衣服,他如何知道我受傷了?

“誰打的?”他的眼中充滿陰霾。

“陌陌公主!”我據實回答。

他的身上殺氣騰騰:“早知道,我就不該叫人射她的手,而該是咽喉!”

我抬頭:“那箭是你讓人射的?”

“不是我,這裏難道還有別人可以下這樣的命令嗎?”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哦!”我低頭,不知該如此應對。

當時那箭,從我臉頰邊飛過,我幾乎能感覺到那灼熱火焰的溫度,隻差幾寸,我便是毀容的下場。

“你在怨我?”他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我搖頭:“不!你沒有做錯,我為什麼要怨你!”他有他的立場,我有的我立場,我們隻是觀點不同,其實沒有對錯。

“在戰場上,我隻能那樣說。我要讓陌陌對我失去戒心,以為我真的不在乎你,那樣,她才會忽略了那枝遠處射來的箭。”

我抬頭,直視他的雙眼:“那麼,你在乎我了?”

沒有回答,他也盯著我,被我的問題問得愣在當場,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他最終還是承認了。

“你可知道,那枝箭離我的臉頰隻有幾寸!”

“那是夜凰發的箭,不會射偏!”

“如果偏了呢?”我的眼睛,盯著他,眨都不眨一下。

他的臉色瞬息萬變:“……如果是那樣,你也還是……我的女人!”

他沒有說王妃,沒有說沐王府正妃,他說我是——他的女人。

我該高興嗎?從沐王府正妃這幾個冷冰冰的字眼,終於變成了他的女人這樣有溫度的詞?

但是我此刻的感覺,竟然隻是——不知所措。

“如果……那箭,再射偏幾分,進了我的咽喉呢?”我冷冷地問。

在這之前,我沒有發現我竟然是個如此冷漠的女人。這個世上,這個男人對著任何一個女人說出如上的話語,怕都能讓那女人一輩子都笑得合不攏嘴。

而我,偏偏不領情。

他再一次被我問住,忽然伸手,拉我到床邊,道:“你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本也不希望他給我一個什麼驚心動魄的答案,他這樣逃避地回答,反倒讓我鬆了口氣。

背上受傷,我隻能趴著睡。身後,我感覺到他幫我輕輕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