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定鬆開對秘書長的鉗製,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酒櫃旁,手指在最上麵一排逡巡,頭也不回地問耶戈爾:“要喝點什麼?”

耶戈爾方暗暗鬆了口氣,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聞言道:“不必。喀戎草案既然結了,執政院的人手已經先行離開。我今晚就回奧菲斯,明天還來得及上班。”

赫連定隨意地回答他:“是嗎,這麼急著回去見到你小情人?”

他回過身來,手指間夾著一瓶細長的紅酒,聳了聳肩,仿佛他剛剛沒有丟下一顆炸彈,說的不過是什麼平平常常的話。

耶戈爾心中巨震,他忍不住交握住自己的手,拚命保持鎮定,微笑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的執政官大人,不是嗎?”赫連定懶散地靠在酒櫃上,歪頭笑了笑:“患難見真情,他已經為你神魂顛倒了呢。”

耶戈爾動了動嘴唇,覺得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來,腦子裏一團漿糊。

冷靜,耶戈爾在心裏對自己嘶吼,在赫連定麵前暴露的並不多,他是在試探,在揣測!所以不能失態,不能讓赫連定發覺遊競不止是個情人。

不能讓赫連定發現他愛遊競至深。

赫連定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提醒你,感情遊戲玩一玩就好,別昏了頭。”他打開酒瓶,另一隻手夾住了兩個高腳杯,放在酒桌上。

“不過是個情人而已,你把我想得太蠢了些。”耶戈爾淡淡地說,他似乎變成了一尊泥偶,一樁木塑,沒有感情地發出聲音,這樣才能不顫唞,不在赫連定那剖刀一般的目光下露出破綻。

赫連定輕笑,一隻手握住酒瓶,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他微微俯身,濃鬱的酒液便如同一條紅色的綢緞,跌落在杯子裏。他意有所指地說:“但小耶戈爾願意為了他,違背我的命令呢。”

他是在指耶戈爾為遊競擋槍的那一次,也就是那時他發現,耶戈爾或許真的要離開了。

“遊競現在不能死,我留著他還有用。”耶戈爾盡力平靜下來,好像隻是在用冷酷的口吻討論公事,“何況,我違背你的時候還少嗎?”

赫連定爆發出一陣殘忍的笑聲,他看向耶戈爾,口氣非常寵愛,卻無端顯得陰冷:“你還真是樂此不疲地玩權力製衡的那一套,很遺憾,這個遊戲你不能玩太久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容忍你,但是遊家我一定要除。”

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這不僅是一場權力的爭鬥,這是複仇。”

耶戈爾在內心輕蔑地笑了,赫連宇的性命隻是個借口,殺死赫連宇的不是遊不殊,是戰時大如天的軍紀,是色膽包天的赫連宇自己。

赫連定虛偽至極,殘忍狠辣,赫連宇那個廢物要是能活到今天,赫連定必然會下手殺掉這位親兄長,畢竟赫連宇才是家族的第一繼承人。

赫連定遞了一杯酒給他:“你及時行樂,我不反對。畢竟你小情人的命可不太長了。”

他同耶戈爾碰杯,輕抿了一口酒,道:“不過,我可不舍得讓你做賠本生意。”

他放下酒杯,露出帶著一絲惡意的微笑:“你可能還不知道,安娜懷孕了。”

耶戈爾拿著酒杯的手一滯,另一隻手忍不住更緊地蜷了起來。

安娜是赫連定的新情婦,奧菲斯最有名的歌劇演員,美貌,性格張揚,出身寒微無權無勢,最要緊的是很聰明,非常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