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需要他們一同列席的,八成是有什麼麻煩的場合。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賀敏行也不惱,他揮揮手:“法官就是這樣,平時沒有人想見到我們,事到臨頭才會被記起來。我習慣了,所以若是執政官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盡管來找我,我不會記今天你走神的仇。”
他笑一笑:“當然也不會徇私。”他拍了拍遊競的肩膀,示意自己得離開了。
遊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非常納罕。
賀敏行和他有什麼私可以徇的?
賀敏行走出會場,臉上和煦的笑容逐漸摻有一絲無奈和苦澀。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遊競不一定記得他了。
但是被忘得這麼徹徹底底,還是挺難過的。
不能怪他,從前的賀敏行瘦小懦弱,動不動就掉眼淚,任誰都不會把今日閻王一樣的大法官和那個在學校裏被欺負的倒黴孩子聯係到一起。
賀敏行抱緊雙膝,頭發被粗暴地扯住,不得已抬起頭來,露出一臉狼藉的淚痕。
“又哭了?你是娘們嗎?”
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幼年人類特有的肆無忌憚的殘忍:“他就像他媽那個娘們,是個禍害,煞星。”
賀敏行哭得越發洶湧了,眼前的人似乎因為他的眼淚而更加憤怒,抬腳往他的頭上踹去。其他人也一擁而上,不停地對他拳打腳踢。
反正賀敏行的爸爸外派了,家裏沒有人會管他,不是嗎?
他的書包被扯落,東西散了一地。一隻腳踩在他的電子屏上,狠狠地碾了兩下,仍然覺得不過癮,把賀敏行揪起來,推搡到湖邊,說:“你自己扔。”
賀敏行用滿是傷痕的手把書包接過來,眸子蒙蒙的,看著把他包圍的人。
為首的咬著一根煙,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然後惡聲惡氣地說:“你活該知道嗎,誰讓你那個水性楊花的媽到處勾引人。你最好早點死了,不然以後也是個賤種。”
賀敏行還是不吭聲,他慢慢打開書包,然後張起書包口,用力地把內容物一股腦甩到那個人身上,一扭身從空隙中跑了出去。
後麵紛紛的腳步緊追不舍,夾雜著各種肮髒汙穢的辱罵,賀敏行不敢回頭,死死壓抑住自己的恐懼。
他撞到人的時候,心想,完了。
在他向後跌倒在地上前那一刻,一雙有力的手把他穩住了,一道明亮的聲音響起了:“同學,走路別那麼急啊。咦,這是什麼個情況?”
遊競就那樣,像天神一樣來到他身邊。
那時候遊競雖然也就十二歲吧,但打群架實在有些侮辱他的身手。長兄如父,平時訓練時遊不殊看著他的模樣,都狠不下心去跟小兒子來真的,但遊錚可是實打實地一拳一腳把他揍成今天的熊樣。
遊競也是真跟人動手打架了,才意識到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他老爹和大哥那樣怎麼都打不著的怪物,於是下手時越發歡暢,直到眼前躺了一地他還意猶未盡。
所以他彎下腰,把一地的東西都裝進書包裏遞給賀敏行,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以後他們再來,你就去找我。”
賀敏行仰著臉,看見夕陽的金光在他的鼻梁上跳躍,把書包帶子抓得緊緊的,聲若蚊蚋:“你不問問我,他們為什麼打我嗎?”
遊競一臉理所應當說:“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他們都不應該傷害別人。”
他身後太陽緩慢地沉入地平線,在賀敏行的世界裏,卻第一次升起了太陽。
勇敢,正義,平等……這一切飄渺而抽象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