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十歲。”他木木地重複了一遍,“你什麼意思?”
“你現在的記憶停留在2006年,大二學生,富二代,學核物理,打算跟從現在的導師做理論研究。但其實我和遊錚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三十二歲了。”
“我說呢,”遊競肌肉僵硬地笑了一下,那幾乎像是抽搐,“怎麼可能真的在打籃球時被撞死,太可笑了。還有什麼?”
“你夢中情人是誰?”
遊競奇怪地看了它一眼。
“我不是指耶戈爾,從前的。”
“你是說酒井法子?”
“她在你大四的時候就因為吸毒退出娛樂圈了,別吃驚,你心心念念的玉女就是這麼一個人。你還見過她,那時你已經接管了父親的公司,做得如日中天,當然也有很多見不得人的陰暗麵,有人在國際郵輪上給你拉皮條。你很嫌惡地拒絕了。”
“那我是怎麼死的?”
“你後來出事了,在保外就醫期間,有人要封你的嘴,調換了藥品。”
遊競輕笑了一聲:“所以你們為了我更像單純天真的遊競,封住了我十二年的記憶?”
JEZZ不作聲,默認了。
他慢悠悠地說:“我三十二歲時很壞?”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遊競狀似輕鬆地說,“比赫連定還壞?”
JEZZ猶豫了一下,說:“差不多吧。”
“給我恢複記憶吧。”遊競幹脆道。
“小競,那並不是你。”
“不,那就是我。”遊競斬釘截鐵地說,他笑起來有點像哭,“我說有時候怎麼機智得不像我自己呢,原來是開了個十二年的外掛啊,不用白不用咯。”
他環視一周,玩笑道:“這是值得開心的事啊,你們也不想己方有個二十歲還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戰五渣吧。”
但是沒有人對他的玩笑有反應,JEZZ近乎悲哀地看著他,而蘇瑟,蘇瑟的綠眼睛已經血紅了,他握住了遊競的手腕,那裏在化妝之下,有一條切下個人係統留下來的巨大傷疤。
遊競努力地給他們打著氣:“大嫂,可別哭啊,你哭起來我哥九泉之下都閉不了眼睛了。”
他握緊拳頭:“總之,能殺了赫連定就可以。”
“為此我已經沒有什麼再不能失去的了。”
他在解開記憶屏障之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件事情,恐怕很殘忍。但是JEZZ,殘忍的事情你對我做了也不止一樁兩樁了,總得讓我報複一下。”
JEZZ簡潔道:“你說。”
“你愛遊老爹嗎?”遊競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就幹脆地問出口。
AI的遺影露出了一個堪稱幸福的笑容,一笑萬古春,遊競和蘇瑟頭一次見識到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謝謝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法說出口了,我愛遊不殊。”
蘇瑟幾乎要為之動容,但遊競不依不饒地問:“那你知道齊知聞戰後去了哪裏嗎?”
JEZZ的笑不見了,又是麵無表情,機械式地回複:“齊知聞死在了百年戰爭中,他沒活下來。”
“你錯了,”遊競一字一頓地說,“齊知聞沒有死,起碼沒有死在皇宮裏。他把他的靈魂保存了下來,清除了記憶,放在了一個AI的硬件係統裏。”
他一錘定音:“JEZZ,你就是齊知聞。”
JEZZ垂下眼去,不再說話。蘇瑟仍然處於極大的震驚中,他反射一般轉向遊競:“JEZZ為什麼不回答你?”
遊競回答說:“你忘了,這不是JEZZ,隻是他留下的數據庫。沒有反應是因為JEZZ根本沒有留下相關信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齊知聞。按照齊知聞設定好的信息,JEZZ真認為齊知聞死在皇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