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邊境續了弦,娶了一個新寡的移民女人,非常柔弱而溫和,她並沒有問丈夫這人的由來,也沒有質疑那一身囚服,夫婦倆給昏迷的耶戈爾換了平民的服裝,喂他吃了藥然後又是心悸又是焦急地等著他醒來。

隻有耶戈爾醒來,才有可能搞清楚這一切。

耶戈爾醒來第一句是:“為什麼這麼黑呀?”

拉西莫夫還在發愣,耶戈爾伸著手去抓了一個空,他不停地擺動著自己的胳膊,聲音帶了一絲哭音:“我怎麼看不見了。”

拉西莫夫見過耶戈爾的次數不多,但已經足夠他明白,秘書長不正常,他瞎了眼,失了智,成了個廢人,這也許是他被放逐到哈迪斯的原因,也許是個結果,拉西莫夫不清楚,但他非常明白,一個廢人在現在的邊境是絕對生存不下去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在那一刻下定了決心。

等到帝國軍占領了哈迪斯,恢複秩序,等待著離開這裏的人們就開始翹首以盼。很快消息下來了,無論是生活在帝國占區,還是共和國的公民,隻要不是囚犯,都可以在接受審查後離開。而且因為監獄暴動破壞了一部分的人員記錄,像拉西莫夫這樣前來報告的流放犯,隻要出示自己的個人係統芯片,就可以把家人一起帶走。

皇儲的這個決定無疑有著籠絡人心的意味,拉西莫夫管不了那麼多,為避免夜長夢多,他必須立刻帶耶戈爾離開。

直到接受審查的前一刻,在審查室外麵,拉西莫夫還在耐心地一麵一麵教著耶戈爾:“你是誰?”

耶戈爾認真地玩著自己蒼白的指尖:“寶寶。”

“我是誰?”

“爸爸。”

“她呢?”

“媽媽。”

“我們去哪兒啊?”

耶戈爾抬起頭,頗為溫順又興奮地說:“我們回家!”

拉西莫夫摸了摸他的頭發,把搭在眼前的幾縷又給他遮了一遮,耶戈爾看上去完全像一個智力遲緩的小傻子,沒有人會有興趣對他一探究竟。

排在前麵的人越來越少了,拉西莫夫牽了牽耶戈爾的手,溫和道:“我們要進去了。”

耶戈爾還沒有乖乖起身,突然從後麵闖過來一個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匆忙地打開審查室的門,大聲道:“皇儲剛剛下令,立刻封鎖交通,任何人不得離開哈迪斯!”

拉西莫夫的臉一下變得煞白。

第95章

李斯科就是在這時候遇到了耶戈爾,當這位眾所周知皇儲的得力幹將在因為無法離開哈迪斯而暴躁不已的民眾麵前發表安撫人心的演說時,一聲哭泣打斷了他。

那聲音清越動人,此刻卻飽含著孩童特有的委屈、憤懣和無理取鬧,像是用一架貴族客廳裏的風琴唱出搖籃曲一樣矛盾、荒唐但是引入注意。

拉西莫夫想捂住耶戈爾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李斯科饒有興趣地朝這麵打量著,接著氣定神閑地下台來,不顧拉西莫夫煞白的臉色,徑直走到耶戈爾麵前托住了他的臉,用拇指撥開了紛擾的發絲。

因為流下了太多眼淚,耶戈爾眉目溼潤,委屈巴巴的哭相使他五官中自然而然的疏冷毀得一幹二淨,嘴唇少有地出現了血色。秘書長曾經隻以權勢懾人而出眾的容貌無足輕重,但在喪失了神智之後那層透明堅硬的外殼如同冰釋雪消,他擁有著不由分說的魅力,同時帶來了原來不存在的脆弱感,這張臉是會招致惡意、帶來傷害的,因為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