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錚沒有拜托我這個,”遊競的聲音硬邦邦的,“他在養病,戰爭中落下的舊傷,一直沒好利索。”
他話音未落蘇瑟神色一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遊錚不方便公開身份,陸名揚此刻仍然是個貳臣,地位尷尬,門庭冷落,何況蘇瑟最近一直刻意回避他。
他是真不知道遊錚生病,輕咬了下嘴唇,最後憋出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你別這麼對他,”遊競說,“其實遊錚比誰都心軟。他一直說隻是利用我做擋箭牌,替遊家遮蔽風雨。但若不是他先降了,這場戰爭不會這麼快結束。”
遊錚是真把他當作弟弟了的。
“是,他蠢得很,演戲演到最後自己都信了,白白把你這個便宜弟弟送到皇位上。”蘇瑟嘴角一扯,故作輕鬆地說。“開心嗎?小朋友,這一場天琴座的內鬥到最後,我們苦心孤詣隻成全了你一個人,連天都在助你。真是好啊,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無所謂地繼續笑:“但我呢,我舍棄尊嚴,攪進這一灘渾水,叛國投敵,以色侍人,做盡了平生最鄙夷不屑的事。沒想到精明一世,被你們遊家兩兄弟騙得徹徹底底。”
他手扶到樹幹上,細長的手指在粗糙的表皮上摸索,很多年前有一個小男孩鄭重其事地在這裏刻下了“爸爸”,“小競”和“蘇瑟”,如今這些名字早就不見了。
遊競沉默了一會,道:“他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
蘇瑟聳聳肩,譏嘲道:“與我何幹?”腳步卻沒有挪動。
“那時候,大哥沒有料到赫連定會在軍事演習時發難,或許是因為陸名揚向他表了忠心的緣故。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依靠JEZZ奪取了陸名揚的軀殼。也是因此,父親出事時他沒能及時趕回奧菲斯。”
他說到這裏,語氣漸漸低下去,突然回身往飛行器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你和我來。”
蘇瑟一臉不情願,但又不能自已地跟著遊競上了飛行器。
司機降落在遊家老宅,新皇尚未登基,這裏還保持著瓦礫的狀態。
遊競轉過頭說:“你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你,他還活著,為什麼說過不在乎權力,卻還是跟赫連定周旋不清?答案就在這裏。”
他手指向那一片廢墟:“JEZZ當年保存了那艘失事軍艦上所有將士的靈魂,錄入了它的控製中樞,他們相當於在另一個世界複活了。這就是為什麼遊家大宅忽然坍塌, JEZZ並沒有因為父親之死而發狂,窮途末路它還是想守住這個秘密,掩人耳目。”
“你是說……”蘇瑟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他們還在這裏,赫連定不死,就一日不能沉冤昭雪,重見天日。JEZZ自毀之後,它建立起來的虛擬運行環境也就隨之崩潰了,所有靈魂都陷入沉睡,除非遊錚大權在握,可以秘密地為他們塑造肉身,讓他們重返人間。”
遊競伸出一隻手,按住蘇瑟的肩膀迫使他與自己對視,視線更湊近了一點:“這些軍人都是無辜的,他們被卷進赫連定對於遊家的鬥爭之中,死的不明不白。你說,遊錚背負著一萬兩千多條人命,要怎麼才能若無其事地和你破鏡重圓,日日濃情蜜意?我大哥是個情感障礙的木頭不假,但他並不是沒有心。”
一滴淚被他搖晃了下來,翠綠的眸光幾欲碎裂:“他……他可以告訴我,我又不會攔他,刀山火海我也陪著他啊。”
遊競嘴角微勾,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