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和淩濤吵架,回去的時候出了車禍……”

“從此,這個世界上就剩下我一個人,十五歲的時候,我受不了淩濤給我的壓力和責罵,跑了出來……”

一時無言,這個世界上的快樂是一樣的,那痛苦呢……其實也是一樣的……

謹言左手拿著傘,右手輕輕的把他摟進懷裏。

“都過去了,你不會再是一個人的。”

他沒動,過了很久才輕輕的抱住她的身體。

“謹言,你的身體很暖,我記得我媽媽的身體也是暖的,她抱著我的時候,就感覺春天來了,什麼都不用怕了……”

謹言怔了怔。“臭小子,我可不是你老媽……”

他笑了笑。

“你真的沒有利用我。”

“沒有,是淩濤想利用我,他還想找你道歉,不過被我拒絕了……”

“謝謝,謹言……我想,我應該學著長大了……”

欲二十四

楚征銘感冒了,頭疼,半夜的時候猛敲謹言家的門,謹言被他鬧醒了,拿過一旁的手機一看,一點多,猜到是這小子,微微有些不悅,披了衣服去打開門……

“怎麼了你……春天到了……”謹言看著他通紅的臉便肯定了心裏的猜想,白天淋了這麼久的雨,讓他去醫院看看也不去,讓他吃點感冒藥預防著也不吃,最後謹言佯裝生氣,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喝了一碗薑湯,喝下去之後還大言不愧的嫌她多管閑事。

謹言側身讓他進來,看他垂著頭的模樣不禁有些莞爾。“是誰給我保證不會感冒的,是誰嫌我多管閑事的,是誰說自己是金剛不壞的童子身的,是誰……”

“好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臉色悻悻的,十分不甘願的模樣。他的個頭比她高,這麼微瞪著她,倒仿佛是她做錯事似的,謹言氣弱的閉嘴,站離他幾步。

“念念還不行,現在的小孩子真難伺候……”謹言轉身去廚房給他倒水找藥。

楚征銘盯著謹言的背影又坐到了沙發上,她的身影就在他的眼睛裏轉來轉去,翻箱倒櫃的模樣,看說明書的表情,被開水燙著的模樣,中和溫水的細心舉動……

仿佛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體帖。

楚征銘收回視線,心裏酸酸的,像是舌頭在醋裏浸裏一圈,無論再吃什麼,都成了酸的。他有些無力的捧著臉,窗外的天空一片黑沉,那種黑,似乎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沉澱澱的壓得人很不舒服。

老師說仿佛是一個假設的詞,是一種虛擬的場景,所以她也隻是仿佛成了他的妻。

謹言在他麵前一直叫他小孩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她何其聰明,就算沒有十分之十的肯定,卻一定有所查覺,可是她卻佯裝一點也不明白,卻又時時提醒著他,她隻把他當成一個晚輩在照顧……

沒有刀鋒的刀子割在人身上,不會破皮流血,卻仍然隻有一個感覺,疼。

別人說感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幸謹言呢,連一個嚐試水溫的機會都不給他,他晚出生了幾年,這就成了一種原罪。

於他,又何其公平。

謹言把藥和水端出來,對上他微微疼痛的眼神,怔了怔。

“感冒藥,退燒藥都有……快點吃了……”

他接過來的時候看見她抽離得相當迅速的手,連指尖都沒有碰到,杯子上隻有她留下的淺淺溫度,這一點餘溫,也很快消失……

一把藥塞進嘴裏,咕咕的灌下一大杯水,謹言對他的聽話有些意外,又怕他說出什麼讓她無法回答的話來,趕緊道:“你先回去睡一覺吧,明天早上起來要是還沒有退燒,我就帶你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