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一夜帶來的不僅僅是一段令人扼腕的婚姻,還帶來了另一個小生命——元兒懷孕了。玲玲還沒有從成親這件事上恢複過來,就被這個消息弄蒙了:她要做娘了?
似乎昨天她還是單純的剛剛成年的少女。
元兒既已有了身孕,就不能過度操持家務。何況玲玲賺的錢不少,請個人手不成問題。趕忙找了一個,卻是元兒的老鄉王翠湘,之前在眠月樓打雜,如今辭了那邊的差事,過來給玲玲家做一些粗活,給的工錢不比之前少,活也不多。他自出錢在附近租了一個簡陋的草屋,白天過來幹活,晚上自回家去。玲玲又雇了附近一戶人家的兒子,一個十六七歲、看起來機靈又有些力氣的男孩,喚名小文,每日過來照料元兒,順便做些家務。玲玲自是搬回內室,隻是打了地鋪,畢竟元兒有了身子,身邊一刻都不能離人的。
她沒有刻意去打聽雲崢的消息,倒是柳青秦思言她們漏過口風,知道他一直在那間租的院子裏居住,平時深居簡出,倒是時常繡些東西,托付別人變賣,以此為生。倒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原先的身份,日子過得平靜安逸。玲玲聽了沒有吱聲。她是有家室的人,已經沒有關懷過問的理由了。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地方下,又知道他活得很好,這就夠了。
玲玲吃過飯,站在門廊下,抬頭看那院子中的育子樹。這樹倒是一早就種下了,七個月過去,如今,元兒的肚子已經到走路都有些費勁的時候,這育子樹也已經開過一次花,如今結出滿樹的果實,有些已經發紅,幾乎要熟了。
日複一日的家庭生活,使得她都有些懷疑起來,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午夜夢回,淚水沾濕枕巾,舍去現實的種種,她才可以肆意的親近那個人,才確定自己真的刻骨銘心過。夢醒了,她便要背負為□、為人母的責任,為家庭去打拚了。
玲玲吃過中飯,歇了一會,又回到百草堂去。
撇開這些不談,她的百草堂倒是一日既往的熱鬧。每日她去坐堂,柳青和楊凡負責抓藥、煎藥。玲玲如今一手毛筆字倒是勉強可以見人了,不用麻煩柳青給她寫藥單。
說起草藥,百草堂的需求量很大,玲玲帶著楊凡到十裏八鄉去收購,那些貧苦的山村小民哪知道身邊藏著聚寶盆?她們給村民示範了許多常見的草藥,說定了統一的價格,那些村民將信將疑,沒想到卻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至於柳青,其實玲玲成親後,他父母幾次托人叫他回家,想給他安排親事。原先覺得玲玲是良配,老兩口已是默許了。如今對方既已成親,他就不適合待在人家的身邊了。再說也不想自家兒子做小。他卻理也不理,依舊是每日去百草堂幫忙。
再說秦思言。她主仆除了時不時失蹤一下,偶爾到百草堂去,玲玲家到沒去過幾次。大概也覺得如今不太適合拜訪人家。也許是以前騷擾玲玲的歉疚,她暗地裏仍悄悄追查那次的事,並沒有大的進展。
楊凡如今作為玲玲的徒弟,每日跟在玲玲身邊,得她傾囊相授,醫術進步飛快。尋常的病症,已是難不倒她了。
劉餛飩的都督燒賣一如往日,生意興隆。她想擴大店麵,玲玲並不讚同。燒賣店講究的是小巧精致,來吃的手頭都是有兩個錢的,若是擴大店麵,難免降低格調。做生意針對的是哪個階層,這點經營者必須清楚。她建議劉餛飩再開幾家店,就如現代的連鎖店,各種布置、經營比照總店,餡由總店這邊製好,每日送到分店去,有效的防止了秘方的泄露。劉餛飩聽從了她的建議,如今在渠陽城已經開到第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