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子遞過一個精致的錢袋,雪白色的綢布上細致的繡著一株寒梅。

精巧之處不在於梅花的栩栩如生,而是那飄然墜落的雪花,和落在花枝上的積雪,隻是用了比錢袋稍深一號的幾種絲線,襯得梅花靈動無限,旁邊繡著兩行小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再看那梅花竟仿佛真能嗅到那清淡的梅香一般。

男子看了看錢袋,質詢的看向綠衣女子。

女子笑道:“給,拿去做些小生意或者進京謀個前程。”

男人唇角微微挽起一絲莫名的笑,他堂堂大威的睿王爺竟會輪到別人施舍。“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綠衣女子一臉驚訝,隻好站起身來,朝後走去。

“姑娘。”男人又開了口。

綠衣女子嗬嗬笑了,轉身道:“還是想要對吧,不要白不要嘛。”

男人低聲道:“能不能隻把這隻錢袋送給在下?”

綠衣女子瞪大了眼睛:“你有病嗎,不要實貨要虛貨?”

男子臉微微一紅,卻聽得一個極為婉轉的女聲傳來:“布兒,照公子說的做吧。”

眾人這才看去,在層層人群之外,停著一輛藍蓬馬車。

叫布兒的這位綠衣女子隻好把一袋的金銀錁餜倒出來,沒有在意不慎滑落一顆金豆子,然後將那錢袋遞過去。

男子接在手裏,對著馬車道:“多謝姑娘。”

馬車裏傳來好聽的女聲:“公子不必客氣。”

阿布笑笑朝回走,眾人也就散開了,男子看著她走到馬車邊,由那趕車的少年拉了把,跳進了馬車。掩好車簾道道了聲:“青原,走吧。”

叫青原的車夫十七八歲年紀,雖穿著粗布衣衫卻有著好看的麵容,“誒!”他答著驅車朝前走。

眾人心中引發一陣聯想,這樣的金童玉女伴駕,車裏的姑娘又會是怎樣?

琴香苑後園,藍蓬馬車緩緩停下,青原下車放好紅木的方凳道:“鏡熙姐,阿布,到家了。”

阿布揭了車簾,先下了車,撐開白色的油紙傘,青原扶著那白衣的女子踩著方凳下了車,那背影如此嫋娜,纖腰盈盈一握,黑順的秀發服帖的披在圓潤的肩上,隻消看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球。

隻見他們緩緩走上了西麵的小樓,這琴香苑是最大的妓館,四合院形式,這陪客的做生意的都在南麵的最高的主樓,西麵的小樓住著幾位最有名的頭牌,東邊的小樓則偶爾住幾個紈絝子弟,專門來欣賞名妓歌舞詩詞的文人。

北麵則是倉房,雜物室,廚房等等。

這白衣女子就是這琴香苑的頭牌,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的虞鏡熙。

隻見她緩緩走上二樓最邊角的房間,將外界的喧鬧遠遠隔開。

阿布掩好門,衝虞鏡熙道:“姐姐,你說他傻不傻?”

虞鏡熙櫻唇微啟,嫣然一笑:“是有些傻,不過倒是有幾分意思。”

阿布還想說話,就聽見一個好聽的男聲從淡綠色幔帳後傳來:“說誰傻啊?”

虞鏡熙極其清秀靈透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看著那一襲幹淨的墨衫走近,在圓椅上坐下,他整個人飄逸的仿若仙人,墨衫微微揚起,露出雪白的褲腳,潔白的雲靴上不沾一絲灰漬。

阿布笑道:“暗主來了,我去拿水來。”

虞鏡熙笑著衝她點點頭,又對暗主道:“今日裏遇見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你若見了,不知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