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恨自己,巴不得她死,又怎麼會救她呢?
竇梓衾會多想,可是珺婉從來沒抱希望過。
要他救自己是不可能的。
離開壽安宮,順德有點懊喪地歎息。
朱勝文問:“你心裏是不是在怪朕沒有把她帶回來?”
“奴才自然知道皇上有苦衷,越是對她在意,就越容易惹到太後和皇後的注意。還是聽之任之的好。”
朱勝文無奈一笑:“朕之前警告過舒珺婉,要把她寵到天上去。但寵和愛,到底是不同的。期間分寸,朕得把握住。一旦偏了分差,就會鬧出人命。”
116 偷窺
116 偷窺
竇梓衾一直留著在壽安宮,顯然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珺婉雖然苦於無計,但見竇梓衾沒有為難自己,也就不急著走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對自己不利的處境,就越是鎮定。
人不過一條命罷了,危難之時盡量看開一點,那麼應對事情就容易多了。
連續在壽安宮呆了半個月,宮中關於珺婉的謠言開始多起來。
如文妃呆在皇上身邊居心叵測,引起太後不滿,予以處置。
文妃觸怒龍顏,聆聽宮訓。
此一時彼一時,壽安宮的文妃不過是落架的鳳凰,皇上甚至沒有發話讓她回乾寧宮……
這就是宮裏,寵的時候大家都給你幾分顏麵,失寵的時候甚至連一個普通的宮女都不如。
半月裏,朱勝文倒是來了壽安宮幾趟,但隻字未提珺婉。
有時候竇梓衾故意讓珺婉站在珠簾後麵聽著他們說話,他說很多話,唯獨不會提起舒珺婉三個字。
即使竇梓衾特地提起,他也顯得很淡然。
仿佛舒珺婉這個人可有可無。
她亦很淡淡的神『色』,仿佛外麵坐著的男人跟她毫無關係。
令身邊的宮女暗暗納罕。*思*兔*網*
從未見過這樣不爭不抗的妃嬪,舒珺婉是個例外。
朱勝文走後,竇梓衾每次都會意味深長看她一番,然後讓她回到後院。
珺婉對壽安宮的格局很熟悉,因為這裏有她童年的回憶。
尚是乍暖懷春之際,每天中午她都會在洋槐樹下曬太陽,打一會盹,再進屋抄寫後宮訓誡。
到壽安宮至今,她已經抄寫了六遍,每一次都沒有一個錯別字。
沒離開這裏之前,她打算一直抄下去。
風有點大,珺婉有點受不住一陣陣吹,打算早點進屋休息。
一個紙團扔到她懷裏,她當下看了看四周,疑『惑』地攤開來,裏麵畫著一個嬌嫋美人側身躺在槐樹下,單薄的身子恬淡的容顏,寥寥數筆可見繪畫之人功力了得。
她怦然心動,四下捕捉人影。
見無人,她有些失望,低下頭,看到一個黑影湊上來,又笑著回頭。
勝叡溫潤地問:“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這棵槐樹,現在還沒變?”
珺婉的笑意更濃了,他還記得!原來他一直記得關於她的一切!
見她笑了,勝叡也就放心了:“你一直沒回文月殿,怪擔心的,所以過來看看你。”
珺婉看了看四周,這裏平時沒人看著她,但還是怕隔牆有耳。
勝叡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一把拉著她就走進屋子。
竇梓衾並沒有派人伺候珺婉,所以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
而勝叡顯然了解這一點。
她開口問:“你怎麼知道屋子裏沒人?”
勝叡但笑不語。
珺婉瞬間明白過來,他一定暗暗窺覷她好長時間了。
臉,頓時紅了。
勝叡看了看這間屋子,神情凝重:“我記得,這間屋子以前住著『奶』娘和你。”
珺婉點了點頭,關於母親的種種回憶這幾日一直伴隨著她,難以消去。現在聽勝叡這麼一說,心中更是難以平複。
勝叡看了她一會,微微撇過頭去:“去年第一次回來,就覺得一切都變了。第二次回來仿佛找回一點以前的感覺了。今天和你站在這裏,又好像完全回到過去了。”
話到這裏,他看到珺婉已經淚盈於睫。
欲伸手去搵她的淚,手到半空又停住了。
猶豫須臾,直到豆大的眼淚從珺婉的臉頰上滑落,他才忍不住伸手去拂:“你瞧瞧,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
117 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