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不愧是個很早熟的孩子,他喃喃地看著朱勝文:“皇後娘娘也是迫於無奈才鏟除兒臣的親娘嗎?”
朱勝文道:“不完全是。但是太安,父皇告訴你,她不是壞人,父皇不喜歡壞的女人。”
太安問:“那兒臣的娘親是壞人嗎?”
朱勝文搖搖頭:“她不壞,但是有人『逼』著她做壞人。”
太慢似懂非懂的搖搖頭。
朱勝文輕輕一笑:“這些事,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你要記住,小時候很多事都是錯誤地,隻有等自己長大了,明白了才會認清事實。父皇相信太安是個明辨是非的孩子,對嗎?”
太安點點頭,隨即陷入沉默。
半晌,他問:“父皇,太初妹妹會死嗎?”
朱勝文微微一笑:“不會。父皇和皇後娘娘都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皇後娘娘真的相信兒臣不是有意的嗎?”
朱勝文點點頭:“她不會怪你的。”
憑心而論,太安做了這麼多事,珺婉從未在朱勝文麵前說過一句不是,隻是替這個孩子深深地感到可惜。
離開壽安宮後,朱勝文回到乾寧宮,文月殿燈火通明,他先去看了看太初,聽珺婉說她醒來一會又睡了便放下心來:“你跟朕去個地方。”
珺婉被他搞得神神秘秘:“皇上要帶臣妾去哪裏?”
朱勝文狡黠道:“保密。”
他用黑布給珺婉蒙上雙眼,又將她橫打抱起,一邊走一邊說:“朕現在抱著的可是兩個人。”
珺婉扶著他的肩膀:“皇上到底想幹什麼?”∴思∴兔∴網∴
朱勝文依然賣著關子:“總之不會吃了你。”
珺婉的臉延暈出一層紅光:“皇上為什麼就沒個正經的呢?”
朱勝文還說得頭頭是道:“假正經不如不正經。”
珺婉無語。
終於到了,朱勝文放下珺婉,扯開蒙著眼睛的布條。
珺婉抬頭一看,匾額上寫著三個燙金的大字“壽安宮”。
她很是詫然:“這……”
朱勝文擁著她,深情款款:“朕說過,要給你世間最好的一切。也答應過你要盡心盡力給你,給太初,將來還要給肚子裏的太熙過上幸福的生活。”
珺婉很是動容:“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
一路走來,經曆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期間滋味,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有時候捫心自問,若再來一次,不知道是否有勇氣再承受那麼多的一次次生命之重。
朱勝文握著珺婉的手:“一路走來,從開始到現在,唯一陪伴朕的,隻有你一人,你願與朕繼續走下去嗎?”
珺婉咬了咬唇,很是為難地說:“民間有句諺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恐怕臣妾沒得選擇了。”
朱勝文指了指她的腦袋,笑道:“嘴硬!”又道,“不過民間也說,糟糠之妻不下堂。”
珺婉氣結,踮腳質問:“你說什麼?”
朱勝文湊近她,再也忍不住,滾燙的熱吻便落下來。
將珺婉整個人擁在懷裏,在她耳邊磨蹭:“你是朕這輩子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朕唯一一個想把壽安宮寢殿留給你的人。舒珺婉,你知足吧!”
珺婉低笑出聲:“如果臣妾不知足,唯皇上是問?”
朱勝文抱著她往寢殿走去:“要朕提醒你幾遍?朕這輩子最討厭跟人談條件。”
珺婉像是故意在太歲頭上動土:“臣妾忘記向皇上稟報,臣妾最大的嗜好就是跟別人談條件。”
燈燭旖旎,撇下所有的一切,靜候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刻。
那是他們用時間,用努力,用心機,換來的今天。
很多時候,隻有回望曾經,才知現在的幸福來之不易。
對他們來說,更是如此。
三月後,朱勝文將方昭儀和太安遠派到南疆,他要這個孩子今生永離宮廷鬥爭,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而方昭儀則是自願請命跟去的,她說這輩子無法誕下龍種,就讓她把太安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
次年春天,珺婉誕下皇子,取名太熙。
太熙和太初長得極像,脾『性』卻像極珺婉,沉靜內斂。
朱勝文對他完全不似別的孩子,十分嚴厲甚至苛責,一有差池就加以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