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說過,她喜歡幽蘭的芳香,他竟以幽蘭熏衣數十載。
回憶鋪陳開來,尉遲婉兒惘然若失,若她當年選擇的是藍千繆,如今的她又會怎樣?
當年她是何等決絕地拒絕了藍千繆“一生一世隻此一人”的美好承諾,投向北遲恭的懷抱。
日日夜夜在燈火不休的宮中,等著那個她愛的人。
而愛她的人,十幾年來孜然一身,在原處等著她回頭的那一刻。
尉遲婉兒的指甲狠狠地鑲進了肌膚,一點一點的痛楚蔓延開來。
她提醒自己清醒,她不甘這樣被皇後傷害,她恨他們,這種仇恨已經扭曲了她的心。
她恨皇後的殘忍,更恨北遲恭的無情。
“千繆哥哥,我要讓這對奸夫淫婦死無葬身之地。”尉遲婉兒踮起腳尖吻上藍千繆的唇,眼角的恨意一覽無餘。
藍千繆剛開始的欣喜被她的話一點一點澆滅,剛剛燃起的欲望漸漸變成失落。
他掙開尉遲婉兒環繞上的手臂,重新斂回波瀾不驚的眸子。
尉遲婉兒有些詫異,後退了幾步,遮了遮醜陋的右半張臉,“對不起,千繆哥哥,是我是我失態了。”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藍千繆輕啟薄唇,“婉兒,你是否願意?”
她愣了愣,恍然想起在她出嫁的那一日,一身白衣的他站在寒風中,等著她的回答。
隻是最終她把手伸向了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北遲恭。
她啞然失笑,“我拒絕。”
藍千繆藍色的瞳孔失去了光澤。
幕雪微微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向屋內探視。
午時三刻,冰芷突然告訴她到玉璿閣去見她的師父藍千繆。
幕雪驚出一身冷汗,在古代,午時三刻可是斬頭的絕佳時刻。
“你在幹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
“別鬧,我在找師父。”幕雪撅了撅嘴,對於身後擾了她興致的人很不滿意,“你說師父現在是不是在午睡?”
“你覺得呢?”
“這麼久了沒有一點動靜,一定是睡著了,我是不是要偷偷進去觀賞觀賞師父的睡姿?哎,對了,你說師父睡覺打不打鼾?”幕雪轉過身來笑吟吟地對著剛才一直在搭話的人,表情瞬間凝固。
“師父……”看著來人一身淺藍色的明衫,修八尺有餘,幕雪小小腦袋抬頭望去,簡直是在看一座巍峨聳起的高山。然而那雙冰冷的藍眸,足以讓她毛骨悚然。
藍千繆徑直走進閣內,幕雪埋著頭一臉認錯地跟在後麵。
“坐下。”
幕雪十分老實地坐下,眼睛卻不老實地東張西望。
仔細觀察,才發現所謂的玉璿閣倒於蘇州園林有些相似。
亭台樓閣,花鳥飛魚,閣前一潭碧綠的湖水波光粼粼,幾棵巨大的高山榕紮根於後庭,華蓋如傘,生命勃發。
而玉璿閣的玄門之前,竟然栽著一棵菩提樹,微風拂過,樹葉嘩嘩作響,零零散散的紅色花骨朵含羞待放。
“師父我錯了。”幕雪仰起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藍千繆,咬著嘴唇鼓起肉嘟嘟的小臉,看起來真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幕雪在心中默念:看我宇宙無敵超級賣萌絕技,一定完勝冷麵冰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