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取名,家裏都還是寶寶、寶寶的叫著。按照駱越的風俗,要到滿月宴那日才正式公布。

夏越是想好了,但他有些猶豫。他覺得自己選好的名字,筆畫太多有些難寫,萬一兒子上學塾時埋怨自己怎麼辦。

在他還有些糾結名字的時候,他收到了溫有恭從京裏送來的信。

信是送到了酒藏的,當時夏越正與杜師一起看著最後一桶酒上槽。收到信他便離開槽場,在空無一人的醪場裏打開信封。

他大概猜得到信的內容,因此臉上一直有些凝重。

不出所料,溫有恭在信裏告訴他,那個對言久施暴、害式燕崴到腳的人渣出現了,偷偷找了京裏的一些酒館老板,要給他們介紹燙酒。他不知溫有恭在京裏算是有名的酒商,早已知會了熟知的老板,幾個老板收到邀請,轉手就把消息透給了溫有恭。溫有恭直接帶了家丁去把人堵了起來,禁在自家裏。同時著人快馬將信送到胤城來,一封給夏越,一封送到官府。

夏越看完信,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回到槽場繼續看新酒上槽,試飲過,與杜師交換了意見感想之後,他才離開酒藏回到家中。

剛進房,就看到式燕急切地對他說:“相公,聽說那個偷秘方的人被抓到了。”

“嗯?”夏越驚訝地挑眉,“你怎麼知道?”

式燕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旁,一邊輕輕拍著懷裏的孩子,一邊告訴丈夫。

原來今日知府的小公子其羽過來看望他,順便給他帶來了這個消息。都在一個城裏,其羽也是知道言久的。這個案子知府在家裏也提起過,對卿倌施暴在駱越人看來實在是太過惡劣的行為,其羽和家裏其他人都感到很氣憤,因此對這個案子就格外關注。早晨京裏有信送來時,正好知府一家都聚在一起,商量不久後的昏儀事宜。

看到來信說人已經被關了起來,知府立刻派人趕往京城去了。其羽本就要出門,就順路來給式燕說一聲。

“說什麼順路,我看其羽現在估計在言久家裏呢。”式燕認為他這個友人根本是特地來報信的,言久家應該會在犯人落網後,有專人去通知,其羽大概是想讓人早點安心。

“信是有恭寄的,我也收到了一封。”夏越把信拿出來,放到桌上給夫郎看。

式燕看完後,舒了一口氣,道:“可算是抓到了,這麼個混蛋,真該給他遊遊街,讓大家好好唾棄一番。”

孩子在他懷裏叫了幾聲,像是在附和他似的,式燕本來麵上有些厭惡的神色,看到自家孩子這樣,不由得展眉笑了。

“真乖,”式燕低頭在兒子額上親了一口,“我們以後可不能做這樣的人。”

夏越看他親兒子,於是自己就湊上去親夫郎,親了之後笑道:“我跟式燕教出來的,哪有可能學壞,嗯?”

式燕不好意思地笑笑,點點頭,看丈夫伸手,便把孩子遞給他,自己放鬆一會兒。

“這人做的事這麼嚴重,會不會抓回來後就立刻開審?其羽說我也算是受害人,又看到了他的身形,按說該到場的吧,可是我現在……”

夏越聽他說到這裏,便出聲打斷他:“你不能出門,別去,我帶著成掌櫃和方管事過去就是。”

丈夫這麼決定了,式燕也就點頭答應,換了個話題問:“酒藏快皆造了吧?”

“嗯,快了,今年拖太晚了,杜師和其他藏人可都想著回家呢,”夏越低頭邊逗兒子邊說,“現下天氣暖和,應該不需要等多久就能火入了。”

式燕算了算日子:“那,所有新酒的試飲,是安排在什麼日子?”

夏越抬頭看了他一眼,一直在逗弄兒子的手指就被小家夥一把抓住了,他也不□,由著兒子緊緊抓著,自己笑著對式燕說:“你放心,隻要滿二十日時,你恢複得好,沈大夫放你出門,你就能趕上。”

被丈夫說中心思,式燕耳上頓時泛了紅。

夏越看著心癢癢的,把被兒子抓住的手指抽出來,去捏夫郎的耳垂,把淡粉色的耳垂捏到桃紅色才放手。

“對了,其羽公子的昏期定下了吧,是哪一日?”

“之前還說年後呢,結果推到了二月底,大概是二十八吧,”式燕側了側腦袋,“說是那日比原先定的日子更好。”

夏越眨了眨眼,笑著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裏倒想著,大概是那小公子為了讓式燕能出席,才往後推日子的吧,對方那郎官也願意,想來是個不錯的人。

不過,提起其羽的親事,式燕又開始翻出自己列的禮單糾結了,他列好禮單很久了,但總覺得不滿意,哪裏不好又說不上來,隻好每天都拿出來看看想想。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他想再改善改善,盡量做出個最滿意的。

雖說這點程度的思考沒什麼,總該讓夫郎有些事做,不然一個本來很勤快的人,突然無事可做,也是很容易產生負麵情緒的。

但是夏越這個人,到底是不舍得看夫郎眉頭蹙起來哪怕一點。結果他隻忍得住又讓式燕獨自糾結了兩天,便湊上去給夫郎出主意了。

好在式燕不是別扭的人,丈夫的建議他很感激,雲爹爹來接寶寶時,也誇了他禮單上選的都很好,式燕沒覺得自己沒用。畢竟才接觸這些事情,他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像丈夫和公爹那樣滴水不漏,丈夫也說了,讓他慢慢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