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內科門診。
經過詳細的檢查,醫生給出的結論是急性腸胃炎,拿著繳費單,蘇珊珊邊攙扶著神情痛苦的梁汐顏邊左右尋找著輸液室。
她單手捂著肚子,弓著背艱難地前行,看到梁汐顏這般難受煎熬,蘇珊珊焦慮的同時還不忘嘀嘀咕咕地數落著江陌城的粗心和失職,她聽後搖搖頭,嗓音沙啞地反駁道:“這不怪陌城,他壓根兒就不知情。”
梁汐顏突然生病,第一個發現的人是郭雅楠,她的本能反應是去通知江陌城,不過被她及時製止了,她一門心思想要逃離他的掌控和鉗製,這正巧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老公若是問起,你就說我有朋友陪著。”
這看似是安慰人的話,真實的意思江陌城再清楚不過了,然而同學們都在,他提前離開也不太好,眼下的形勢,他除了咬牙切齒別無他法:“你確定我夫人不是在裝樣子?”
“肯定不是的。”盡管對江陌城的無端猜忌感覺很匪夷所思,但郭雅楠還是很負責任地給他描述了梁汐顏當時的狀態。
“江太太的臉色都發白了,滿頭的冷汗。”
江陌城聽罷,不語。
在一名小護士的指引和幫助下,蘇珊珊終於將渾身無力的好姐妹安頓在了座椅上,她等著輸液,她則跑著去交錢,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梁汐顏才如願地紮上了針。
淺褐色的液體,順著透明的塑料軟管緩緩地流進她的血管,聽著鍾表滴滴答答的走字聲,梁汐顏漸漸地陷入了夢鄉……
陰沉的環境,灰蒙蒙的天空中悠悠然地飄灑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六角形的小冰晶落在身上,涼的透徹,周圍煙雲密布,霧氣騰騰中朦朦朧朧的隱現著數百棵造型奇異又猙獰醜陋的古樹,詭異萬分且錯綜複雜,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梁汐顏置身其中,進退兩難又驚駭不已,倏地,一陣冷風襲來,帶著令人壓抑窒息的血腥味,她很害怕,也想要逃跑,然而腳下竟好似生了根般,完全動彈不得,在此危機時刻,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瞬間撥雲見日,柳暗花明……
是誰?
是誰在輕喚她的名字?
猛然睜開眼,梁汐顏拚命地喘氣。
“顏姑娘,做噩夢了嗎?”
溫婉富有磁性的聲音突兀地傳進耳朵,梁汐顏稍稍愣了下,有些不可思議,這熟悉的感覺,難道是……南宮梓墨?
不會的。
怎麼會是他呢?
“顏姑娘,還沒醒嗎?”
見梁汐顏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南宮梓墨擔憂地撫上她的肩膀,這直接性的碰觸動作,使她不由地哆嗦了下,隨即,大腦一片清明:“墨公子,真的是你?”
“是啊,真的是我。”迎上梁汐顏滿含意外和詫異的眸子,南宮梓墨笑得寵溺:“你方才是做噩夢了吧?一直在發抖,給,水杯。”
確定不是出現了幻覺,梁汐顏才怔怔地伸手去接南宮梓墨遞過來的杯子,這時她才察覺到,她的身上還蓋著他的外套,而剛剛夢中的血腥味,是旁邊病友的輸液管逆流了。
在南宮梓墨的催促和監督下喝了口還有些燙嘴的白開水,梁汐顏頓時感覺喉嚨不再那麼幹澀,而胃裏的疼痛,似乎也有所減輕。
“顏姑娘,我聽珊珊說你突發腸胃炎,怎麼回事?現在還疼嗎?”
南宮梓墨的提醒,讓梁汐顏忽然想起她並非是自己來的醫院,可是為什麼,僅僅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她的陪護,就換了人?
勾起淡粉色的櫻唇,梁汐顏如實地回答了南宮梓墨的問題,爾後,她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原來內科和外科同屬一層,蘇珊珊在去給她倒水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他,聽說她病了,他自然是刻不容緩地來探望加照顧。
可是……
“墨公子,你為什麼也會在醫院?”
難道他也受了傷,需要包紮?
想及此,梁汐顏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南宮梓墨,從上到下,未有異常,他依舊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唯一有端倪的。是他有意藏在身後的右手:“拿出來我看看?”
明白梁汐顏目光所及的部位是什麼,南宮梓墨卻故意裝傻:“幹什麼?想牽手?”
挑了挑眉,梁汐顏嚴肅地命令道:“我說讓我看看你的手,快點!”
他不動,隻靜靜地凝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梁汐顏的眼睛很漂亮,然而南宮梓墨卻無法從她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是啊,她已經結婚了。
她的眼裏心裏,應該隻剩下那個人了吧。
“梓墨,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蔣小曼來了,她的手裏提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梁汐顏眯眼看了看,確定裏麵是消炎藥無疑,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