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問清楚了年歲才方知年盼窈並不是當年那位蒙麵女子,隻是既然收了便是收了,她說話斷沒有反悔的時候。
卻是沒想到時隔這般長時間,竟是年盼窈的丫鬟阿洛拿了絲帕前來找她。
柳如雲點了點頭,“我當年說過,誰拿了這塊絲帕誰便是我的徒弟。”
“我來並非是想學藝,隻是想借此向柳大師求一繡品。”年清芷揖手道,“我家奶奶一直喜愛柳大師繡品,可柳大師的繡品已不售賣十幾年,最近我家奶奶過生辰,所以我想求一繡品送給奶奶當成壽辰禮物。”
柳如雲搖了搖頭,“我說話斷沒有反悔的時候,若是你想從我這兒學藝自是可以,可若是想求繡品恕我拒絕。”
“柳大師,並非是我不想學,是我不能學。”年清芷將雙手攤開,“似乎是做奴才的活做得太多,我的手指粗糙,已經摸不得最精細的線了。”
柳如雲卻還是堅持,年清芷沒了辦法隻好告別柳如雲,可就在後退的那一霎那不小心提到了放在一旁的紙簍,紙簍裏頭的團成球狀的圖紙全部滾了出來。
年清芷一邊道著歉,一邊蹲下來將那些作廢的圖紙重新裝進紙簍裏。
就在重新裝簍的過程中,年清芷發現這些圖紙全部都是在勾畫無量佛的模樣,隻是似乎這圖紙的主人對自己的畫技十分不滿意,畫了一張又一張都丟棄在了紙簍裏。
年清芷眸光一亮,突然有了主意,她將廢棄的圖紙捧起來,“柳大師是否在苦惱無量佛的圖紙?”
一名頂尖的刺繡大師要作出絕妙的作品,不僅需要絕佳的審美和精妙繡技,更需要的是精湛的畫技,若是沒有這精湛的畫技就算擁有精妙繡技也無用。
柳如雲雖是徒有數種繡法的大師級別人物,可這些年除了在提高自己的繡技水平,也一直在苦磨畫技,這無量壽佛的繡品就是靜安寺的主持拜托她做的。
靜安寺是今年皇上下令專門為皇太後壽辰修建的佛教寺廟,如今還在休整階段。
柳如雲雖不販賣、贈送繡品但卻是虔誠的佛教徒,既是靜安寺的主持拜托,她自是顧忌不得原則,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隻是柳如雲畫靜止的物件都是極具魅力,譬如那紫藤蘿就像真得一般那麼生機勃勃,可對活生生的人、動物之類的物件,她的畫品總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就比如這畫卷上的佛陀,她是越改越不滿意,也因此一直在拖延繡品的呈交日期,眼見著下個月便是皇太後的壽辰,她竟是連圖紙都未畫好。
柳如雲點點頭,沒抱希望地開口:“怎麼,你有法子?”
年清芷試探地問道:“若是我能畫出讓柳大師滿意的圖稿,柳大師是否願意用一繡品與我交換?”
柳如雲有些意外,“你會畫畫?”
她見著年清芷點頭,便繞到了桌案後,重新拿了紙從筆架上拿起筆遞給了年清芷,“證明給我看。”
年清芷沒有多加猶豫,直接便拿起了筆,四周環顧了下眸光落在了柳如雲身上。
她也是發現了柳如雲的瑕疵,那無量佛身上少了一份生機,那是柳如雲如何努力也畫不出來的。
年清芷仔細看了幾眼柳如雲,便開始動筆,她畫的內容便是柳如雲。
柳如雲站在旁邊看著,卻是見年清芷下筆動作極快,沒有絲毫地猶豫和凝滯,寥寥幾筆便勾畫出了人物的輪廓,柳如雲看出那人正是自己。
她疑惑地看了眼年清芷,沒想到一個小丫鬟竟然也有如此出色的畫技。
年清芷沒有讓柳如雲等太久,僅僅是一炷香過去畫紙上赫然顯現出柳如雲的模樣,未用一絲一毫的顏色,隻用筆墨的濃重描繪出她的樣子,卻是惟妙惟肖就連她眼眸中的愁緒都表現了出來,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另一個柳如雲走出來一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