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也提供不了什麼有效情報。
“沒人進來,今天除了兩個來給你送行李的女生和你,就沒人進過寢室了。我發誓。”郭舒潔頓了一秒,又變的不太肯定,鬆了口“不過也有可能我上廁所的時候有人進來放的。”
雖然理論上成立,但這種可能性實在無法讓秋和信服。男生進不了女生寢室,女生基於什麼原因非要等到四下無人跑來送花?怪事一樁。
郭舒潔脫下外套,拿起一個飯盒放在“夢幻公主床”邊,說了句:“沒有烤雞排了,所以多買了幾串烤年糕。”
秋和蹙起眉,沒聽懂她究竟在跟薛濤說還是在跟自己說話。突然,“夢幻公主床”中伸出一隻手,把飯盒取了進去。秋和瞪大眼睛壓低聲音問郭舒潔:“這是什麼?”
郭舒潔愣了愣,明白秋和在指誰,略略放低了聲音:“這是烏咪。她一直都在但忽略不計,你別驚訝,這麼理解就好——人家是宅女,她是床女。天天躲在裏麵上網,隻在考試期間才下床。”
難怪一直打聽不到關於第三位室友的任何信息!
秋和盤腿坐在床上盯著那些奇異的幔帳,感到左右為難,猶豫究竟要不要下去和她打個招呼。郭舒潔朝秋和搖搖頭表示不用,使個眼色,做出誇張而無聲的嘴型:“她誰也不理。”
這寢室裏的事與人都夠古怪的。
11點一道,全校立刻斷電熄燈,秋和隻好放棄看書和與古怪室友套近乎的計劃,設定好起床鬧鍾把手機放在枕邊。剛閉上眼,手機又震動起來。
按過 查看 鍵後,她的身體瞬間變冷。短信內容顯示在刺眼的白色背景中央:“你在後悔選擇瞿翛然,還是在後悔沒有選擇歐陽翀?”
已經無法再故作樂觀了。
那些冷漠的、輕蔑的、恐懼的、猥瑣的、殘忍的目光。
它們一次次偃旗息鼓,但一經觸發就立刻卷土重來,不容你心存幻想。
總有一天,麵對休止符,你會無動於衷,而麵對即將來臨的傷害,你會死一般的鎮定。
生而一帆風順的幸運兒理解不了這種堅韌與悲哀,也理解不了自己對世界大聲說愛是那麼幼稚可笑。
秋和躺在這張或許受了詛咒的床上,不可抑製地想起曾燁甩向自己的每一句尖酸嘲諷或惡毒咒罵,在紛揚如塵埃的回憶中,她用力按下每一個字:“我從不後悔。”
幾秒鍾後短信再回過來——
“不愧是我選中的人。晚安。”
【一】
磨難很愛我,一度將我連根拔起。從驚慌失措到心力交瘁,我費盡周折才悟出這條生存要訣——
人類是自戀的,每個人潛意識中都最愛自己。
我孤身一人,但並不孤獨無依。依賴那些依賴我的人,信任那些信任我的人,幫助那些給予我幫助的人。如果我願意,可以分裂出無數麵鏡子,讓他們看見我,就像看見自己。察言觀色和模仿學習是我的領域。
像每個深受創傷的人那樣,最終,我學會了隨遇而安。
【二】 看不見光線,沒有任何色彩。 靜謐的宇宙深處,數不清的微塵沉眠於此。
在光與暗的臨界,是誰的聲音淩空而來改變了一切?
——你生活在遍布塵埃的世界裏。
——可是,秋和,你知道麼,就是那樣的塵埃……
——那樣的塵埃……
手機鬧鈴響起了優美的旋律,秋和條件反射坐起來,即刻感到頭暈,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睜著眼睛清醒了兩分鍾,才掐斷鈴聲。
捕捉到這一連串動作的郭舒潔在下麵笑:“怎麼像僵屍附體一樣?”
秋和翻了個身重新坐起來開始整理床鋪:“你已經打卡鍛煉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