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請求,希望以介紹課程和學術為主。楊sir痛快地答應了:“這沒問題,但我待會兒需要參加一個研討會,如果你也願意去感受一下氛圍,我們路上還可以聊。”
薛濤高興極了,覺得很少有這麼隨和的老師。由於沒有準備,她的提問都是即興的,但很用心。開完研討會,楊sir和幾個外國教授打算一起吃晚飯,薛濤得體地與他們道別,楊sir又叫住她:“你等一下。”拿出手機撥通電話:“你下樓來,幫我送個人回學校。”
女生一廳,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不遠。”
“沒事,他閑著也是閑著。”
稍等片刻,薛濤見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生東張西望地從酒店大門走出來,料想就是他了。
等他走近,楊sir介紹兩人:“這是薛濤,我學生;這是楊鉻,我兒子。“接著囑咐楊格,”你把薛濤送回學校。“說完便隨人群走了。
楊格脾氣很好,衝薛濤笑笑:“我的車停在那邊。“並肩走出幾步後,問薛濤,“你大幾了?”
“大三。”
“哦,那是學姐。我大二。”
“你也在我們學校?”
“對,我這學期剛跟我爸過來的,在哲學係,作為交換生。”
“那你之前是在法國讀書?”
“我高中之前一直在北京,高中才去的法國,一年後還得回去。”
薛濤自然而然拿出來學姐和主人翁的姿態:“怪不得中文這麼流利,在我們學校還適應嗎?”
“主要不適應食堂的飯菜,其他還好。”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薛濤聳聳肩,“連我自己都不適應學校食堂的口味,我申明,那絕不代表中餐的品質。不過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下館子。”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現在去?”男生興奮地把視線從馬路移向薛濤的側臉。
“今天不行,晚上我得去解決點事情。”抱歉地笑笑,“周末你行嗎?”
“周五下午吧。我會在劍道社活動,你有空來劍道社找我。”
【七】
事後回想起來,瞿翛然才覺得自己丟了麵子,但他卻把這筆賬算在了秋和頭上。下午他給秋和發了條短信,約好一起吃晚飯,其實計劃並不止吃飯這麼簡單。他打算跟秋和攤牌。
秋和有數不清的前男友,但奇怪的是沒人因這事指責過她。也許是因為秋和挑不出別的缺點,水性楊花在瞿翛然看來特別難以釋懷。沈芃卻說:“秋和像日本人一樣工作,像法國人一樣生活,多好啊,我都羨慕死了。”這種是非不明輕飄飄的態度,瞿翛然最不能忍受。
他打著如意算盤等秋和,意外地看見薛濤,便朝她招招手,薛濤朝他走過去。
“真巧,你也來這兒吃飯。”
“不巧。”薛濤在他麵前的座位上坐定,“秋和不會來的,她要跟你分手。”
瞿翛然瞬間石化,從沒想過秋和會突然這樣出牌。過半晌,像聽見一個笑話似的笑起來:“什麼?她要跟我分手?她有什麼資格跟我分手?她有沒有搞錯啊?向她那樣的女人,你知道她和多少……”
薛濤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知道。”等瞿翛然冷靜下來,她繼續說,“你覺得你可以不必考慮她的感受為所欲為,可以讓她無條件地容忍你的大男子主義,可以主宰她控製她不必顧忌她的尊嚴,而她會一直遷就,因為你有一張王牌——她愛你。向秋和那樣的女人,無論她以前和多少男人交往過,她的體貼、寬容、好脾氣都會讓你覺得自己是最後一個,自信爆棚到以為可以任意把她改變成自己理想中的女生,誤以為她對你的愛是沒有終點的。可是現在,你的王牌已經失效了。”
瞿翛然怔怔地看著薛濤,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