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3 / 3)

秋和隨人流從地鐵列車上走出來,穿一件銀色風衣,袖子卷至肘部,手插在口袋裏,配灰色短襪灰色超高跟涼鞋,方形白挎包,高盤發,透明唇色,漂淺的細眉,灰色的瞳孔帶著幾分冷傲。即使很遠就看見停止工作的拍攝組,她也沒加快一步。走到哪裏,那裏就萬籟俱寂。

米白對她解釋暫停拍攝的原因;“這個阿姨說沒有許可不讓在這兒拍。”

秋和轉向那位大媽,語氣溫和有禮:“您好,您的領導在哪兒?讓我助理跟他談談,請他許可。”

大媽愣了一下,覺得她是個有來頭並且講道理的人,頓時沒了先前逮捕小偷般的氣勢:“在辦公室。我帶你過去。”

秋和轉身對米白耳語道:“見到他們領導別提雜誌的事,給他們看學生證,就說我們拍作業。要是不同意,就反複求他們,跟他們磨。”米白點點頭跟著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兩人消失在視野盡頭,沈芃說:“我覺得如果是我或者你去的話,獲得許可的可能性更大。話說回來,你翹課了?”

“嗯。”秋和從地上撿起反光板,對她說,“拍吧。”

“唉?不等米白回來嗎?”

“回來就拍不成了。”女生把柔光調整到女演員臉上,“別管表情,重在場景、動作和光,把該拍的張數全部拍完,表情等狀態好的時候拍相同位置的照片PS。”

恰如所料,半小時後,米白回來怯怯地說:“怎麼都說不通,不許拍。”

但不管有沒有許可,這一場景需要的所有照片都已經拍完。

【九】

晚上,同班的韓國學生敲寢室門來送課堂錄音,秋和剛洗過澡,著一件漸變黃色連帽浴袍,潮濕的長發如同海藻,發色深了一度,神色看起來有點倦意。

“今天點名考勤了嗎?”

“沒有,隻傳了名冊簽到,我幫你簽了。”

“謝謝。”秋和接過錄音筆。

“那我先走了,下周見。”

秋和扶著門框對她揮手:“再見。”並目送她直到穿過走廊開始下樓。

門邊的電話機響起刺耳的鈴聲,秋和關上門後卻像完全失聰一樣回到自己書桌前,用螺旋發圈鬆鬆地挽起頭發,開始聽錄音做筆記。

幔帳裏傳來烏咪的聲音:“秋和你接電話吧,是一個叫瞿翛然的人,他今天打了好多次,找你。”

“我知道,我不想接。”話音未落,電話就突然不響,同時嗅出空氣中一股牛奶糖的甜味,秋和詫異地抬了頭。烏咪站在寢室門邊拿著拔掉的電話線,也在看她。

這個女孩的皮膚是種沒有血色的蒼白,墨黑長發蓬鬆卷曲,骨感度比秋和更甚,中等容貌,有一雙攝人心魄的黑眼睛。

秋和笑著:“牛奶瓶香水?”

烏咪咧開嘴點點頭:“你用過?”

“我的第一款香水,初中時,過生日爸爸送的。”

“我也是,爸爸送的。那個……瞿翛然是你男友吧?”

“前男友。”秋和微笑著糾正道。

“分手的時候你怎麼一點也不難過呢?我前男友和我分手時我難過得要命。”

烏咪坐回自己的床沿,卻見秋和原本友善的笑意轉瞬間隱去,仿佛靈魂出竅一般,連眼睛也失去神采,變得空洞空白。

“我生活在一個很容易受傷的世界,所以得學會及時抽身。無情是最好的武器。一旦我決定了斷,就絕不猶豫絕不後悔。也許你會覺得這樣很可悲,不是有句話說‘哀莫大於心死’麼?不論我和誰在一起,我始終隻是一個人……”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