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老大夫,隻好認命,再一次被請上門來給“沈小姐”看病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事情便塵埃落定。
片刻,聚客樓的老板娘就得到消息,說有一架馬車從歐陽府中出來,朝著京師方向趕去。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徐青正在磨草藥。那個忠厚老實的漢子,將一份信遞給了她。徐青沒接,看了他一眼。
老實人即刻會意,將信拆了,照著信一字不差地念給徐青聽。
聽完那份信,徐青手裏的相思豆也磨完了。她拍了拍手,怕那東西的粉末留在手上。“江南沈家的大小姐怎麼會到這裏來?”
“沈嬌蘭帶著沈亞溪去武當山的消息,沈二公子已經和我們交代過了。不久前,沈嬌蘭在鎮子上被一個女人追殺,被歐陽諾給救了回去。鎮上人多口雜,把事情傳得挺玄乎的。不過,沈嬌蘭的身份大約不假。”
“沈亞溪瞎了?”
“是的。”
“沈二公子動的手?”
老實人不敢確定。“我想不是。沈二公子吩咐過,不要在路上動手。因為知道沈亞溪去武當的人,隻有沈家人。他不想叫人懷疑。”
徐青沉思良久,才說道:“我閑著無事,便去會會這個沈家大小姐吧。”
老實人奇怪地看著她。“你不等老爺了麼?”
“我想見,卻又不敢見。你說我這個時候,怎麼就不敢下決心了呢?”徐青柔弱無骨地靠近了老實人懷裏,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看來我也隻是說的好聽。”
老實人微微一滯,望著桌上那隻裝滿了相思豆粉末的瓷瓶,無聲地閉上了眼睛。徐青並沒有與他溫存多久。這個豪氣的女人,除了趙湘舒,誰都不曾看在眼裏。 她將桌上的瓶子裝進自己腰間的布囊中,便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她矯健的身影落在淺白的陽光裏,勾出一抹耀眼的美。老實人站在窗邊,隻看見她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那茫茫然的無邊盡頭。
這一日,又要過去了。
誰留下了歲月的無情,卻說自己的有情被人視若無物,一切歸結不過就是一個字。
孽。
歐陽華駕車飛快地往京師方向奔去,這一路上顛簸得厲害,昏迷的柳琉沒多久就被顛醒了。他醒來的時候,盧友章安靜地坐在軟墊上,閉目沉思。柳琉看著不停搖晃的車身,隻覺得腦瓜子一陣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怎麼從歐陽府上逃出來的?
盧友章的眼睛沒有睜開,卻給了柳琉一個答案。“歐陽華和我相識。”
歐陽華?
柳琉眯著眼睛,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嘔了一臉血的人。是他麼?“我昏過去多久了?”
“沒多久。嗯……我們離開歐陽府的時候吃了些點心,你要是餓的話,包袱裏有吃的。”
柳琉現在哪裏吃的下,他胸口悶的很。歐陽諾追著他打的時候,招招狠辣。現在他的胸口好像是被開了個洞一樣,痛死了。“這裏憋得慌,我去外麵坐著。”柳琉掀起車簾子,就坐到外麵和駕車的人坐在一起。
不過,他沒有想到,居然是歐陽華在駕車。
“你怎麼跟來了?”
雖然驚訝,但是這小子還是在歐陽華身邊坐了下來。
“你們一個傷了眼睛,一個傷了身子,都是傷病者,我怎麼放得下讓你們獨自離開呢?”
柳琉推搡了歐陽華一把,把人從位子上擠了開去。他拉著韁繩,坐在駕車的位子上,嘴上罵咧咧的:“跑這麼快幹什麼,顛死我了。”歐陽華從他身後繞到左邊,靠著他坐下。他笑著說:“按著你這速度趕,我們天黑就得露宿山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