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來真好看。”

女子聽了這話,先是止了笑容,待她認真地打量了柳琉一番,發現對方並無輕薄之意後,笑得更開懷了。“我可不是小師父了。我都已經三十有四了。”

“是麼?那可真看不出來。”

有了這麼一個神仙般的女子,柳琉已經將自己要殺魚給盧友章吃的事兒拋到了小留院了。那些家夥一並都待一塊,湊一堆玩去吧。“小師父,你怎麼會住在山裏?”

“算是避世避人吧。”

“這可真和我師父想的差不多,他就是一直呆在小留院裏,還不許我出來。”柳琉捏著手裏的魚,害怕那股子腥味衝到人家,也不敢再走近了。“小師父,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知道千金鎮的事麼?”

女子疑惑地瞥了柳琉一眼,轉身望著茅屋的燈光。

“那個小鎮子常年以來差不多是與世隔絕的,而今惹來這般禍事,不知道是何時結的孽。”

“到底發生了什麼?”

“詭事。”女子垂目回身,那暈黃的光芒洋洋地灑在她的烏發之上,美不勝收。“那裏可算是個鬼鎮了。”

“鬼鎮?”柳琉驚呼出聲,“之前小花兒也這樣說過,那我十三叔……豈不是凶多吉少?”

“十三叔?”那女子柳眉一皺,臉色似乎一變,“你說的可是趙霽十三?”

柳琉不明所以,“你認識我十三叔麼?”

果然,那女子臉色變得淩厲起來。那銳氣彷如出鞘銀劍直逼人去。“你可知道你十三叔做了什麼嗎?”她話為完,人已經逼近。柳琉隻覺得雙肩一痛,那女子如畫的眉眼已經近在眼前。

“什……什麼?他做了什麼?”柳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實在不明白眼前人的質問。

“這個鎮子變成這樣,都是他幹的好事!”

“這……這怎麼可能?!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柳琉急得將手裏的魚一把扔在地上,不管不顧地揪著女子的白色披風。那髒汙的血絲印上披風,黏膩地將那柔軟的白色兔毛連在了一起。

“那個鎮上已經沒有活人了!”

“怎麼會?”

“趙霽本來就是個瘋子,可我不曾想到他竟然瘋到拿一個鎮子的人試藥的程度!”

十六年前魯國來犯,趙霽隨軍抗敵,對魯國兵將的毒辣手段,當時天下皆知。那個人陰險狠毒的名聲,也是那個時候得來的。而那時的柳琉隻是一個四歲的娃娃,呆在自己娘親溫暖的懷抱,享受中與天下所有稚童一樣的歡樂童年,又怎麼知道趙霽往時的聲名。他遇到趙霽也是在他六歲之後的事了。在柳琉眼裏,趙霽隻是一個有點古怪的叔伯罷了。趙霽在自己那些江湖兄弟中排行十三,世人皆稱其為趙霽十三。

柳琉每次見到趙霽,都是在他來找無顏的時候。他在無顏麵前顯得極為謙恭,甚至是一種卑微的虔誠。柳琉也會窩在無顏的肩頭,嘻嘻哈哈地叫一聲“十三叔”。“他是古怪!但是我怎麼都不信他會這麼做!”

“他什麼做不出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自以為能夠看透一切麼?”那女子璀璨的星眸不耐地瞧著柳琉,那惱怒的神情忽地轉為了疑惑。“你是男的?”她纖瘦的手一挑,撥開了柳琉的狐狸毛圍脖。

柳琉因為自己心中衝天的怒氣,狠狠地拂開了她的手。原先的好感一瞬間消失殆盡。他憤而欲走,卻被那女子捉住了手腕。那女子冷冷的聲音從後而來,沿著柳琉的手腕如寒蛇一般鑽進體內。“你和趙霽是什麼關係?”

趙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所以這個稱呼趙霽為“十三叔”的人鐵定與趙霽沒有血緣關係。那他為何如此堅持“趙霽不可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