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為什麼要顧忌這麼多?
一想到昨天自己毫無猶豫地回絕了趙湘舒,無顏就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他給了盧友章一條活路,可是他卻要他的命。無顏沒有料到自己對柳琉的放縱,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
當他抱著虛弱的柳琉離開小船的時候,他真想一掌拍死盧友章。可是曹曲站在河岸上,他不能讓曹曲看見柳琉。他不能將柳琉暴露在眾人眼前。或許小留院也不再安寧了。沉寂了十幾年的京師,又要有一番大動蕩了麼?
無顏想,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柳琉屋內,小怡被無顏囑咐著不要去翻動柳琉的身子,似乎是身上受了傷。小怡也隻能站在一邊,等著柳琉醒來。無顏也是懂得小怡的性子,若是叫她伺候柳琉,這女娃娃或許會去把人從床上踹起來的。
小怡在柳琉屋子裏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早上。中午吃飯的時候,柳琉還沒見轉醒,倒是寧揚回來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
“師父讓我去送點東西,你先去吃飯吧。”
“我先回趟鏢局,還有事兒沒和大東交代呢。”
“別去了,鏢局裏的事有幹娘應付。你先去吃飯,待會兒幫著師父整理行李。師父說他要帶著柳琉出一趟遠門。”
小怡“咦”了一聲,瞧著床上還昏睡不醒的柳琉迷惑不解。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敏銳的。小怡察覺了無顏和寧揚與往常的不同,柳琉的傷無顏也並沒有和她說明。無顏和寧揚總不會把她當成外人,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叫他們對自己也是守口如瓶?寧揚不說,是不是因為他也覺得秘密不能泄露,還是因為他也不知道?
小怡頓時有點擔憂無顏。從早上他抱著柳琉回來,無顏就很頹唐,甚至是失魂落魄。
“那好吧,我……”正說著,那床上躺著的柳琉忽然醒轉過來。他扶著腰慢慢地坐了起來,瞧見眼前的兩夫妻忽地麵上一紅。“我,我……你們怎麼會……我,我怎麼回來的?”柳琉不知道要說什麼,緊張得胡言亂語。
“平時嘴巴挺厲害的,怎麼受了傷倒是不靈光了?”小怡笑著又重新回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是師父帶你回來的。說你受傷了,還不讓我碰呢。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受的傷?還有你那個寶貝徒弟哪裏去了?”
柳琉呼吸一滯,雙手一把捏住了被子。“盧友章去哪裏了?!”
小怡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嘴上說的都是柳琉眼下忌諱得很的東西。“不單單是你找他,趙橋也在找他。”
寧揚突然插了進來。“趙橋找他做什麼?”
“還不怨他。”小怡指著柳琉說,“昨天這小子叫柳琉去趙橋家借東西,友章似乎是借了一壇子酒回來。原本不是件大事,可是今早上趙橋家那廚子發現啊,昨天給盧友章端走的可不是一般的花雕啊。這可是趙橋打算孝敬他老丈人的,所以今早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找人要酒來了。可是,他不是不在麼。趙橋把事和我說了,現在你醒了,我就把事說給你聽。讓你徒弟……”寧揚止住了小怡的話頭,推搡著她把人給推出了屋子。
“你去師父那裏幫忙吧。他說要盡快。”
小怡一走,寧揚便回到屋子裏守著柳琉。柳琉那家夥完全不在狀態,和暈著的沒什麼兩樣。寧揚在屋子裏坐了好一會兒,柳琉發懵似的蹦出了幾句話。寧揚沒聽清,便問他。“你剛說什麼?”
“那壇子酒怕是還不了了。”
“我明明是叫他去趙橋家偷東西的,他卻去趙橋家借了壇酒回來。真是可笑。”
寧揚原本就蹙著的眉頭,皺著更加緊了。柳琉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還真和無顏相似。這兩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