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露出真實的笑容。

微微漾開紅潤的唇瓣,露出清淺的笑意,管他呢?反正鳳卿哥哥和教父魯休斯又不會真的打起來。最多占占彼此嘴皮子的便宜。而每回身為知名律師的鳳卿哥哥都能把教父氣得七竅生煙——近來的生活無聊透頂,教父到日本來,正好可以解解悶。笑眉兒不懷好意的偷偷想。

舒展柳眉,笑眉兒笑嘻嘻的躍下樓梯,投入察覺到她偷聽的男子等待已久的懷抱,恣意的撒嬌:“鳳卿哥哥,晚上我不想去你家。”

不是鳳家不好,而是她不喜歡那種一家團聚的溫馨氣氛。看著他們彼此之間流露的溫情,總是讓她回想起在中國時,和媽媽在一起的快樂時光。那是一道美麗的傷痕,是她甘之如飴的鐫刻在心間的傷痕。心傷再美,卻也經不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

明白笑眉兒真實想法的鳳卿無可奈何的摟緊懷中的少女,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披散在身後的發絲,企圖平複驟然生起的慌亂。

笑眉兒,笑眉兒——我該如何對你才好?又或者,你何時才能真心的展顏一笑。哪怕是一丁點——

“既然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我會回來陪你用飯的。”看著平靜無波的墨色眸子,滿坑滿穀的心慌意亂全在她的眼波下煙消雲散,鳳卿知道,自以為冷心冷情的他,早在將近十多年的守候中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嗯。等著你。”伸手摟上鳳卿的脖子,笑眉兒墊起腳尖,在他的嘴角印上令人心悸的一吻。

人的一生中,有許多的緣分都是靠不堪在意的點點滴滴拚湊起來的,一次又一次親密無間,讓彼此模糊的印象漸漸刻鏤上心,直到最後融入彼此的呼吸之間。

笑眉兒站在陽台上目送鳳卿駕車離開,墨黑的眸子裏一如她來到這世界上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一成不變的淡然無波。

心安處既為家?可她的心——

而此刻,遠在山裏跡部家的莊園內。

藍色的窗簾時不時地被午後和暖的春風掀起一波又一波漣漪,掛在窗口失去主人的銀鈴,在空中發出叮叮當當的寂寞之音——沉默了好一會,緩緩舉起手,摘下失去主人的鈴鐺,鳶紫色的眼睛裏透出難明的閃爍。

方才鳳卿抱著笑眉兒麵無表情離開的一幕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除了三年前的難以抉擇和意外失利,幸村精市一直將自己的人生把握得很好。追求完美的他,決不會應許一丁點缺憾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

抓緊手中雕刻成一朵朵鈴蘭的銀質鈴鐺,幸村看似溫和的眸子裏迸射出淩然天下的銳芒,今天在笑眉兒身上發生的事,他一定會討回一個公道。不是都喜歡說王者立海大是極其護短的隊伍嘛?那麼,就讓他們領教下,什麼叫做作真正的護短!?

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當你陷入困境的時候會拉你一把的人;或是在你得意洋洋忘卻自我的時候,給你一句忠告的人。雖隻是短短一個多星期的相處,但笑眉兒淡然的待人處事風格就同這熏人的春風般,悄無聲息的潛入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

待在她身邊,即使她從來都是一言不發,一味暢遊在屬於她自己的夢幻天空。但他們卻覺得特安心。是的,在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很溫暖的氣息。相信,與她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感覺。

笑眉兒——你可是我們認定的朋友!

“部長,我們都收拾好了。”略為顯得無精打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幸村回頭看了眼有氣難撒的丸井,眼底湧上一絲看不見的笑意。

這幾天,與笑眉兒處得最好的,就數他了。不論到哪,都能看見他拽著不情不願的笑眉兒去湊熱鬧。性子淡然的少女和性格活潑的少年,真是不錯的組合!

“笑眉兒的東西也收拾好了嗎?”語氣很平常的提及這一星期和他們寸步不離的少女,幸村走到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一個空盒子,將手中的銀鈴放入。等了好一會,沒聽到預期的回答,他接著說道:

“文太,難道立海大的事,還要外人插手不成?”

生悶氣站在門口的丸井聽出幸村話裏暗含的意思後,憋了老半天悶氣的他終於忍不住傾倒滿肚子的怨言:“部長,冰帝的猴子山大王說了,他會負責將笑眉兒的行李送回去——什麼嘛?他以為他是誰。若不是他,笑眉兒又怎麼會被那個女人誣陷。虧他還好意思說,他負責呢!部長——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為笑眉兒討回這場公道。憑什麼坐在一旁看戲,縱容整件事發展的猴子山大王能這麼輕易的甩手走人?——笑眉兒卻——部長,回去後與冰帝的練習賽,你一定要第一個派我出場。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知道,我們王者立海大是不可欺的!”

越說越來勁的丸井幾乎能看到他在球場上威風凜凜的畫麵了,一想到適才笑眉兒跪在大廳裏捧著畫無聲流淚的場景,他心裏的火就噌噌往上冒。該死的藤原靜子,該死的猴子山大王,丸井文太第一次感到青學的越前給取得外號還真是不錯!猴子山大王——猴子山大王,決定了,他往後也這麼叫。

幸村回首瞥了眼猶自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的丸井,嘴角掛上明了的淺笑。真該感謝冰帝的跡部,他的這一惡劣行為,使得立海大網球部隊員們的情緒變得空前的高亢。中學的最後一學年,相信他們一定會再次取得全國大賽的冠軍。再次奠定王者立海大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