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吧?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倆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與其在這裏亂加猜測,還不如親自去看看。

撐著傘,轉身走回屋子,腳底傳來濕漉漉的黏答感,低下頭,嘴角扯出一個漂亮的弧,鞋子,褲腳都濕成了一片。她俏皮地眨眨眼,看樣子,得回去先換身衣物才能離開。

腦子裏全被魯休斯和鳳卿的事占據的笑眉兒並沒有發現一直都直勾勾盯看她的瘋狂目光,如果她一早就注意到了,或許往後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令人痛不欲生的事。

那道火熱的黏人視線在看到笑眉兒進入房子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誰都不知道那裏曾發生過的事,雨水繼續淅淅瀝瀝往下撒著,並一點一點衝刷掉那人留下的痕跡……

“空見小師弟,剛才你有沒有看見一道黑影在這裏閃過去?”屬於青春期少年變音的公鴨嗓子呱呱的驚叫。

“沒有——空聞師兄。”頓了頓,清秀的臉蛋露出困惑,小沙彌空見也不敢肯定他剛看見的影子是屬於人類的。不可能的,人哪能跑得那麼快?

“呀——什麼人這麼沒公德心,竟把這綠萼梅的花枝全部折斷了——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定要回去好好稟報師傅,加強對遊人止步地方的監測力度。”一邊忿忿不平的抱怨,一邊痛罵那個摧殘梅樹的人。專門負責報恩寺綠化的空聞對人無緣無故折損花草的行為最最痛恨。

看著被人折得七零八落的梅花枝幹,小沙彌空見臉上的表情愈加困惑,一團漿糊的腦子裏跳出一個驚人的推理,剛才看到的那道黑影是衝著小師叔來的。畢竟這是通向她所居住的院子唯一的一條道路。隨即,他又連連搖頭,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瘋了,小師叔不過是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呢?看看枝幹被扭曲的不成樣子的梅花樹,就應該知道,之前站在這裏人的心態有多病態。一棵樹都這樣,若是人——空見的心裏驟然生起不祥的預感——不會的,大概是他這幾天太閑了,所以都產生虛妄像了。

“空見,你先進去告訴小師叔有人來找她的事吧?”皺緊眉頭,空聞怏怏不快的說道,原本打算來問小師叔一些關於中國的事,因為不久之後他就要去中國遊學修行。誰料,走到小師叔居住的院子門口,卻看見這種肆意破壞花木的惡劣行為。空聞看著在雨中哀鳴的梅花樹,胸口處堆積的怒氣瀕臨爆發的臨界點。他狠狠的咬牙惡咒:要是讓他知道誰這麼殘忍——他一定——

膽戰心驚的點頭稱是,小沙彌空見第一次見到空聞師兄毫不遮掩的怒氣,站在暴風圈裏的他相信,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那個破壞師兄辛苦勞動品行惡劣的人,一定會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淩遲,車裂,下油鍋……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遲疑了下,空見剛決定抬腳進入院子時,一聲在他聽起來毫不遜色於觀音菩薩妙音的軟糯聲音瞬間將他拉出苦海。

“空見,空聞,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麼?啊——這綠萼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成活的一株!”

“小師叔。”兩名小沙彌畢恭畢敬的向換了身灰白色居士服走出來的少女彎腰問好。

“也不知道是誰?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實在是——小師叔,你這是要出門嗎?”空聞恨恨的講了一半,看到少女手中拎著的布包,話題馬上轉到她身上。

“是的。想出門去看看——”點頭笑答。老狐狸師兄的眾多弟子中,她對早些年便已認識的空聞深具好感。這小和尚沉迷於養花種草,性格直率,脾氣火爆(指有人毀了他辛苦培育的花草時)

“哦——可能小師叔要稍等會才能出門了。師傅派了小僧跟小師弟來給你報信,說是有客人來訪,專門指著要見小師叔你。”對花草以外的事情一根筋的空聞不好意思的抬手撓撓光禿禿的頭,說。

“是嗎。那好吧,我先去會客室。你們倆把這裏打掃下。”笑笑,笑眉兒不用猜就知道老狐狸師兄找她準沒好事,她朝兩個小師侄欠了欠身,跨步離開,走了沒兩步,她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兩名小和尚捉狹的道:“空聞,空見,淨一大師在日本期間缺兩個隨身的小沙彌。不如,我向師兄推薦你們如何?”

任性的丟下一句在她看來是明顯的挖某人的牆腳,在兩名小和尚心裏卻相當於是喜從天降的話語,少女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從她毫不滯留的步子,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出門前,能跟老狐狸師兄玩一回爾虞我詐的遊戲調適心情,也是相當不錯的休閑活動。隻是不知道來訪的客人到底是誰呢?

“空聞師兄,我沒有聽錯嗎?小師叔說,淨一大師在日本期間的衣食住行,會由我們倆負責——真是太好了。我要馬上打電話通知父母,讓他們也高興高興!”興奮的直跳腳的空見,清秀的小臉蛋漲得通紅,他閃亮的眼睛裏流淌著抑製不住的快樂情緒。

“師兄,不好意思。我有點得意忘形了。”

害羞的低頭,撓撓後腦勺,空見彎下腰幫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