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眠不以為然:“可您不覺得我現在像個定時炸彈?連自己都沒法掌控,我清靜不下來。”
牧野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吭哧了一會兒,歎氣道:“我根本就不該讓你下山。”
跟在山上那會兒相比,牧野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她現在的一絲變化。
牧野覺得她可能知道了什麼,但又知道的不是很深入。
昨天晚上回去後他輾轉難寐,又沒心思修煉,生怕杜清眠手上不知已經經手了多少人命。不過還好,如今觀她眉眼,還沒造下什麼業障。
這就更加令他好奇了,牧野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她:“你是……怎麼發現自己的異常的?從棺材裏出來之後,你就沒幹過什麼過激的事兒?”
杜清眠看他一眼,撇撇嘴角:“有些事情知道了不如不知道,反正知道了也沒什麼用。您得自在清靜平常心,問這麼多有的沒的幹什麼。”
“嘿,你這丫頭……”牧野瞪了瞪眼,“我是你師父,吃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問這麼多還不都是為了你?”
然而接下來還是沒從杜清眠嘴裏撬出半個字。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開口,非得讓牧野做出退步才行。
牧野脾氣也強,覺得自己是為她好,抵死不說。
於是師徒倆就在後花園裏大眼瞪小眼坐了一個上午。
最後是以杜清眠的肚子咕嚕叫了一下為結束,她扯了扯嘴角站起來:“我修為不高還沒辟穀,先去吃飯了。您就慢慢修煉吧,拜拜。”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牧野淒涼的坐在那裏,頗有種兒大不由娘的心酸感。當初杜清眠在山上的時候多乖啊,什麼都聽他的,也不嗆聲,如今才下山一年多,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簡直是孽徒!
發完牢騷,他歎了一口氣。
其實如果杜清眠執意不肯進棺材,這樣的變化是遲早的,到那個時候……
不過也不對,既然這段時間她都沒進棺材,又沒鬧出人命,說明這其中可能發生了什麼變化,隻是他還不知道而已。
當了這麼多年的師徒,牧野看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大魔頭了,而是真真切切把她當成徒弟的。
他也希望她今後的路能平坦而順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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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眠不知道牧野有這麼多的心理活動,回到屋裏王媽剛剛做好了飯,還單獨做了一份營養餐,要往樓上送:“三小姐不知怎麼了,身子突然虛的緊,連東西都不好往下咽,我做了點粥給她送上去,應該能吃點兒。”
杜清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心虛:“身體不好就讓她在床上躺著吧,別亂敲別人的門,免得麻煩上身。”
誰知道杜清寧剛從臥室裏跌跌撞撞走出來,雙腿發抖扶著二樓的欄杆,一副隨時要被氣倒的樣子,死死盯著她:“杜清眠,你能不能別這麼虛偽?你用邪術害我就算了,如今還倒打一耙!”
杜清眠看都沒看她:“你昨天晚上沒敲我門?我晚上脾氣不好這件事你早該知道。”
杜國華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連忙拍了拍桌子:“吃飯時間別說這麼多了。”
杜清寧把剛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恨恨的在二樓喝完了粥,見杜清眠上來了,要回臥室,又叫住她:“把我弄得這麼慘,就想這麼走了?昨晚我說的事你還記不記得,我朋友郊區的酒吧鬧鬼,你不是挺有本事嗎,過去看看啊。”
杜清眠好像沒聽見一樣,步子慢悠悠的,徑直往臥室走。
杜清寧急了,聲音大了一點:“你是不敢去還是沒本事啊,看來你也就是外強中幹而已,連這點兒小事兒都處理不了,還什麼杜大師……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