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月仍舊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她道:“我上回就說了……”

“可你方才也說了。”鬱桃不高興地打斷了她:“你分明是邀我出來玩,竟然又想要找我的夫君。我看是我夫君誤會了你的意思,你哪裏是想要邀請我,想要約的分明是我夫君,這就是……是……黃……黃……”

鬱桃憋紅了臉,卻不好意思把心裏後麵的話說出來。

許明月接著道:“黃鼠狼?”

鬱桃倔強地昂著頭,沒有反駁。

許明月失笑:“我看沈度的確是會錯了意。”

鬱桃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

“可我上回也說了,你夫君他是個鐵公雞,我可不會對他有半點意思。”許明月說:“我邀他出來,也是想要和他談生意。”

“談生意?”鬱桃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一時懵住。“上回不是談完了?”

“這我倒是要向你抱怨了。你夫君可當真是毫不留情,與我們許家合作了那麼多年,竟然也半分利益也舍不得多讓,我找他談了數遍,可他就是不答應,這才借口想邀你出來。”許明月說:“我想,邀了你,他也定會跟來,他那麼看重你,若是你玩得高興,他自然也高興,趁他心情好,我再與他商討生意上的事情,說不定他也會鬆口。”

不成想,鬱桃是來了,可沈度卻沒有來。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鬱桃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心裏的氣一下子泄了幹淨,連挺直的腰板也彎了下來,手指絞著衣角,哎呀一聲,愧疚浮於顏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看許明月,又低下頭,很是在為自己誤會了她而感到內疚。

可她還是輕聲地為沈度解釋:“今日我夫君也是想來的,隻是不巧,出門前鋪子裏來人喊他,所以才隻有我一個人來了。”

“我看他分明是在故意躲我。”許明月擺了擺手,道:“他應當是知道了我的打算,才故意不來。”

鬱桃想了想,又為沈度說話:“我夫君做生意可不容易了,若是多讓你半分利,豈不是白白辛苦了?”

許明月斜眼看她。

鬱桃說著又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說:“我夫君做生意向來和氣,你問其他人也知道,旁人與他做過生意的,都說他好,雖說沒有多給你半分利,可給你了的,也一定已經很多了,我看是你想要得寸進尺呢。”

許明月:“……”

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

哪怕是沒有那半分利,於許明月來說,也已經能讓她滿意了。

隻是……

瞧著麵前這位小娘子護夫的模樣,許明月的手指動了動,忽然想要掐掐她的臉。

鬱桃又問她:“那我夫君沒來,你今日約我,還算數嗎?”

“算數,當然算數。”許明月說:“不把你伺候好了,回頭你又去找沈度告狀,別說是多半分利了,說不定他這鐵公雞還要從我手上多搶走半分。”

鬱桃又高興起來,沒忍住說:“我才不會告狀呢。”

許明月目露懷疑。

鬱桃可不管她信不信,隻要許明月的邀約還算數,她還是能出來玩,她就是高興的。

許明月準備的紙鳶也派上了用場,那些糕點也合鬱桃的胃口,等到日暮低垂時,鬱桃早已經將先前對許明月的不滿忘到了一邊。許明月將所有東西都準備了,讓鬱桃玩得一點遺憾也沒有。直到分別時,她還有些未盡,扒著馬車車窗朝著許明月揮手,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她當場再邀請自己一回。

等馬車到沈家時,天都快黑了。

沈度早就回到家等著了,見了鬱桃回來,也立刻起身去接,果然見小娘子心情雀躍,抱著他的胳膊嘰嘰喳喳,恨不得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