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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錦眼角跳動,他垂下的眼皮較好的掩飾了這一點,“保下孩子,再把孩子托給你,而不是我。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孩子的確不屬於宗家,而是赫家甚至是湛家的。你若是不想當後母,就把孩子送到她外公家吧。給足數,他們就不會再為喪失貞潔的女兒感到無盡羞恥,而是數著鈔票,挺著腰杆在村裏穿行。”

湛藍箏說:“即便我不是這孩子的後母,也是她的姨母。我和莞爾情同姐妹。”

“那你還不給她報仇?”

湛藍箏認真地說:“你和丁小剪都在催促我這件事。但你們的複仇對象,竟然不一樣。”

“我知道丁小剪誤會我,但那又如何呢?我難道還會怕了她不成?要知道我繼承姎妱體內殘留的法力,所有罩門軟肋,都被遮蓋起來。再快的子彈也拿我沒辦法。我這算是山寨了一下不破金身吧。”宗錦有些風趣地眨眨眼,“丁小剪縱使是當年‘常’在全城追殺的小克星,又能奈我何?而你,湛藍箏,你縱使有心誅殺我,怕也沒轍了吧。來,用法杖打這裏試試看啊。”他笑著拍拍心口。

湛藍箏心知宗錦吸納了姎妱的神法,而今不破他罩門,是難以對他進行人道毀滅的。她雖能看穿神法掩蓋下的罩門具體位置,奈何那法術之施用,需要近身相看。和姎妱對敵,因在結界內,又有宗錦在旁應戰,姎妱心神分散,並未及時注意到她在偷偷摸摸地使用什麼法術。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此等錯誤,宗錦不會再犯。從此以後,自己當著他的麵,哪怕施用別的咒文,他都會提高十二萬分的戒備。焉能讓她順利看穿罩門軟肋之所在呢?▂思▂兔▂在▂線▂閱▂讀▂

走了一個姎妱,回來一個宗錦。

湛藍箏微微笑,“我隻是害怕,小小宗會比你還慘。她已經沒了媽媽。還好,她至少還有純粹的父愛,但願我這樣說沒錯。”

宗錦神色一怔,隨後悵然,他專注地看著湛藍箏哄著小小宗入睡,心裏被一股軟而暖的情緒包圍著,浸潤著。笑裏藏刀的話,說不出口——感覺那是對一個單純小生命的褻瀆,不該讓她聽到,在繈褓裏,就聽到。

“如果她媽媽還活著,多好。帶著她遠走他鄉,雖然父親不在身邊,但可以在心裏遐想而惦念,總有個盼頭。身邊還有一個永遠都不會為懷她、生她而後悔的母親……無憂無慮……平平安安……宗錦,你想讓這孩子過那樣的生活,對嗎?”

宗錦並未作答,他的手掌再次抬起,似乎是想摸一下那小小宗光潔的額、軟綿的臉和嬌嫩的唇。

湛藍箏眼看他的手抬了一半,輕輕放下。

“抱她走,我對她沒絲毫的興趣。”宗錦冷冷說。

湛藍箏並不奇怪這個結局,她將孩子交給傀儡先抱穩了,正要帶著出門,宗錦在她身後說:“你希望我殺了方丹霓嗎?”

“不。”

“既然你如此愛這個孩子,那麼就該清楚,誰是害這孩子失去母親和那種安靜生活的凶手。”

沉默片刻,“她也是無心的。”

“你覺得我是那講道理的人嗎?”

安靜到陽光落地有聲。

“月亮會希望我這樣做嗎?”宗錦輕輕說。

湛藍箏歎了下,“要我說實話?她當然不希望你繼續作惡,也不希望方丹霓付出生命代價——”

“但她會做出對你有利的決定……”宗錦的聲音陡然虛弱,他靠住床頭,“湛藍箏,你為了什麼而戰?”

“……嗯?”湛藍箏回過身,才發現宗錦直起半個身子,正望向窗外,頗有點遺世獨立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