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你會讓她直接逮走。”湛藍箏信手摘下金步搖,換了根雙鳳釵。宗錦對這女人兮兮的玩意已興趣全無,“那你準備讓誰照看我女兒?”
“如果你能請令尊的話。”
“你明知不可能。”宗錦壓低的語聲透露出危險。
湛藍箏從鏡子裏看他,輕描淡寫道:“那隻好是程澄了。她的話,你總信得過吧?”
“我……”宗錦沉吟著,湛藍箏愛搭不理道:“信不過她的心,總信得過她的IQ吧?到時候你先讓月亮帶孩子,等到了時辰,月亮要跟著我來,就把孩子交給丫頭抱著。你囑咐好丫頭,讓她靠邊坐著別動就好。拜完堂,咱們也不會洞房,你直接找小乖寶就好,晚上不進屋都行。”梳子一放,“怎麼樣?”
宗錦微微一笑,“我可有福氣了,娶到你這心思縝密的賢妻良母。”他從湛藍箏手裏取過發釵,挽起她的青絲,在指尖摩挲著,“但願一切順利。”
湛藍箏對鏡一笑,“我相信會的。”
隨著婚期一天天臨近,偌大的湛家主宅也褪去黑白喪衣,換上金紅喜服——窗明幾淨自不必說,四處的張燈結彩已讓人有亂花迷眼之感,一對對大紅雙喜將歡樂的氣氛灌到每個來訪者的心間。隻是一直沒見人影的賈文靜突然回歸,讓大家有點忐忑,不知這位負氣而走的女警花此番前來,是否要尋誰的晦氣。
萬幸的是,賈文靜雙手遞上紅包,笑嘻嘻先對迎接她的湛藍箏說了句“恭喜”,又拍打她的雙肩回憶青蔥歲月,感慨流光無情,戲謔是否需要一個火辣的告別單身派對。湛藍箏也一如既往地和她逗起來,倆人促膝談心約莫半個鍾頭,又肩並肩、手拉手,嘻嘻哈哈地去了湛藍箏的臥室,開門前說是要給好姐妹進行單獨的婚前教育,隨後這私密空間的門一關,房屋裏外,便是火冰二重天了。
“這是丁小剪的逮捕令。”賈文靜亮出逮捕令,對湛藍箏說。
湛藍箏怔怔道:“就不能再等等嗎?”
賈文靜說:“如果我說我是警察,要盡職盡責,堅決維護法律尊嚴,做到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走一個罪犯,不讓一個案子成為千古疑案,一輩子無私奉獻——好吧,你一定會嘲笑我,諷刺我,告訴我這不可能,說我是在作秀擺酷,實際目的是升官發財——”
“我知道老姐一直都是最正義、最有責任感和勇氣的。”湛藍箏雙手緊緊交握,“我相信你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一定是個忠於崗位的好警察。”
賈文靜並不為之動容,“於公於私,請你支持我的工作。”
“丁小剪確實犯罪了,犯了重罪,我不該包庇她。但是老姐——”湛藍箏低聲道,“我是湛家的掌門,丁小剪目前在我湛家的地盤上,她不該有任何的閃失。”
“你的地盤已經出過太多閃失了。”
“所以不能再出了。”湛藍箏冷漠說,“在圈內人的眼裏,從湛家帶走一個人,要嚴重於湛家屋子裏死了一個人。”
賈文靜強忍著不去罵她,“湛藍,我拿你當密友,實在不想和你翻臉。”
“別忘了你也犯了包庇罪。”湛藍箏冷道。
賈文靜尷尬了一下,湛藍箏饒有趣味說:“怎麼?老姐?你該不會是告訴你們的領導,你一直在我家當臥底吧?”
“……你……我……”賈文靜含含糊糊,“你不要管我的工作!既然你知道丁小剪是通緝犯,而我是負責她那案子的警察,就該明白作為一個公民的你,理應該做的事!”
“老姐。你還真是——”湛藍箏歎息,“我說了多半天了?不懂嗎?你永遠都不可以從湛家宅子裏帶走一個人。任何人在湛家的地盤都不該有閃失。還要我再重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