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2)

大學同他戀愛時,當然不是這樣的。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習慣,她隻覺得他率直、真性情,孩子氣,沒心沒肺,同他相處永遠不戴麵具從不覺得累。

現在完全變了味。

這種情況,好像是從參加閨蜜麥冬冬的婚禮回來後,開始的。

亦晴清楚地記得,麥冬冬拋捧花時,隔著遠遠的人群,幾乎是把花強行塞在了自己手中,雖然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隻得接下。

也是麥冬冬多事,這並不算完,她摟住亦晴的肩膀,以娘家人的口吻,質問站在一邊的羅歡寶:“要不然你倆也結了得了,我婚紗和新郎服買了好幾套呢,都是現成的,剛好給你倆穿上。酒席我們也幫你包了。”說完自己拍掌大笑,“這買賣,太劃算了哇。怎麼樣怎麼樣,你們就從了我吧?”

亦晴並未多想,轉頭看自己身旁的羅歡寶,她以為他會微笑,或者爽朗地點頭表示同意,或者說不,我們再等等,這些都是她可以接受的答案,但他的反應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羅歡寶臉色格外難看,察覺到亦晴注視的目光,幹脆別過頭去。尷尬之餘,她隻好站出來圓場:“新娘子,看你老公的那幫壞哥們兒,又密謀著晚上怎麼鬧洞房呢,你這泥菩薩,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雙手一推,把新娘子推到了新郎官的懷裏,轉個圈倒杯香檳回來,看不到羅歡寶,翻出手機想要打給他,赫然發現羅歡寶剛剛發給自己的短信:

“犯得著用這種方式逼婚嗎?”

逼婚,你若想同我結,我還不見得同意呢。

$思$兔$網$

亦晴想。

在這件事發生前,她也曾經設想過兩個人的將來。

羅歡寶算不上是她心目中的理想情侶,長得不算特別帥,可也不難看,聲音倒是挺有磁性,但相處久了,也慢慢覺得不了。初入大學時,她身邊也不乏追求者,唯獨他堅持得最為持久,也最熱烈。也許是被誠意感動,也許招架不住他的瘋狂追求,也許周圍人的起哄聲慢慢讓她產生愛的錯覺,亦晴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

顯然,那時的她,對自己找一個什麼樣的伴侶並不明確。

來找我(3)

畢業後,兩人都留在這座城市,找工作的艱辛自不必多提,下了班在地鐵裏會合,街邊小攤隨便吃點什麼,回家的路上打打鬧鬧,卸下所有偽裝和疲累,坐在家裏的地板上相擁著看碟,當真是相依為命。一晃幾年,就這樣過來了。

經濟較為好轉的時候,之前顧不上的矛盾開始陸續浮出水麵。

總體來說,羅歡寶性格比較悲觀,發生什麼事,都會把消極的情緒帶給亦晴。他是家裏的獨子,被嬌寵慣了,難免自私。人比較邋遢,幾年前迷上網遊,開始還有節製,後來借口工作壓力大,幾乎夜夜玩到淩晨。至於周末,當然隻肯宅在家裏。兩人溝通越來越少,家中幾乎所有家務都是亦晴一個人幹,做飯、洗碗、洗衣服、拖地……亦晴心疼他工作累,加上自己有點小潔癖,幾次談判未果,也就默默地全都一個人做了。

導火索發生在亦晴通宵加班的那一天。臨出門前她叮囑倒休的羅歡寶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晾上,羅歡寶在她反複幾次叮囑後,頭也沒抬地回了句“好”。結果隔天亦晴晚上回到家,他依然人機床合一,家裏亂翻天,各種食物殘渣堆滿地。

洗衣機在衛生間滴滴作響,她前天放進去的衣服早就洗完,提示鈕執著地響著,他不關,也沒拿出來晾。衣服的悶臭味道、水果腐爛的味道,夾雜著垃圾桶裏不明物體的餿臭味兒混合在空氣中,兩天沒休息的亦晴忍不住大吐。

這時他老人家才從被窩裏探出爛蓬蓬的頭,問:

“怎麼了?”

沒等亦晴回答,他突然滾下床,緊張地問:“該不是懷孕了吧?”

“你上次來大姨媽幾號?”

亦晴不吱聲。

他坐下來,語氣裏帶著討好:“現在不是要孩子的時候啊,聽話。”

亦晴的心,徹底涼下來。

想要分手的念頭,就此萌生。

但七年多的感情,卻並不是說分,就能馬上分的。

亦晴挺矛盾。

有不舍,也有猶豫。尤其每晚下了班,繃緊的神經和累到要癱掉的身體,回到家後徹底鬆弛開,隻想把整個人都埋在沙發裏,最好就此長眠不醒。什麼“感情變故、同有隔閡的男友談談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都放一放吧。

不信你來做一個選擇題——

上班累了一天,你是願意——素顏穿著寬鬆的睡衣任意打著哈欠或者沒有任何顧忌地隨便放個屁,囤在鬆軟的沙發裏,看看電視,吃吃東西,睡睡覺……

還是願意——化著濃妝穿上展現完美曲線的服裝挺胸提臀收腹戴好交際麵具時刻保持一張笑臉,擠一個小時的地鐵或者坐在能堵上兩個小時的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