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論如何等不到他的。”
“豈有此理?”迦彌扯開衣襟,呼啦打開折扇往脖頸裏扇風,“讓我逮住他,非拔光了他的胡子不可。”
八哥蹦躂了幾下表示同意。“他可摳門了,每次但凡有誰找他占卜,哪怕極其無關緊要的事兒,他也索要到好處方才答應,末了,還假模假樣的拿天機不可泄漏唬人家。哼,小氣鬼,從來不肯給我買好吃的食物。還不如呆在你的百禽園舒坦。”
迦彌蹙眉將扇子舉到半空裏,叫道:“小老兒,再不出來,我將你連這房子一口氣扇到蛇島去!”知道這位星君成仙之前被蛇咬過,自此一見到蛇就嚇得軟腿子,算是落下了後遺症,迦彌想以此逼他露臉。
八哥搖頭晃腦地告訴他:“迦彌,這招沒用,他聽不見,你想若他就在這屋子裏我還敢跟你說實話嗎?不過,他藏也藏不遠。前些日子一位仙家送他一對蟋蟀作為占卜的好處,他天天都要逗弄一番,這會兒八成又在竹林裏鬥蟋蟀呢。”
“多謝。”迦彌喜上眉梢,收起扇子正要飛出去仔細搜尋那老兒,八哥叫住他,“下次來記得帶些鳳凰的練實,味道極佳。”
“一定。”迦彌應諾,同時想真是神馬人養出神馬樣的鳥兒,也跟他索要好處來了。
這練實可不是尋常果實,乃鳳凰專用之食,果為竹之果,一生隻開一次花,結一次果,可見稀罕。小八哥嘴饞,竟索要鳳凰的練實,好在他迦彌是個鳥官,百禽園的鳳凰不少,練實也足夠多,否則叫他去哪裏尋來這等食物?
***
司命星君趴在地上,撅著老屁股,手托下巴聚精會神的看蟋蟀搏鬥,正起勁呢,卻聽身後呼啦一聲——折扇打開的聲音——心中不由一驚,又是那小子糾纏來了。
“大人好有雅興,鬥出勝敗來沒有?”迦彌壓住火問道。
“迦彌啊,來來來,正好一起看,快了,就快出結果了。”
迦彌折扇一橫,蟋蟀罐飛旋而起,落到他的扇麵上。老頭兒立馬敏捷地從地上跳起來,驚問:“迦彌,你這是作甚?”
“晚輩唯有一事相求,幫我解決了便還你。”
老頭兒順了順衣衫上的褶皺,皺巴著一張老臉兒說道:“迦彌,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實在是天機不可泄露啊。你這不是為難老人家我嘛。”
“是麼?”迦彌知道一對蟋蟀不足以要挾住這老家夥,是時候用老鳳凰支他的招兒了。“聽聞三千年前大人險些因為某事丟了烏紗帽,甚至會剔除仙骨哦,這件事帝君尚不知曉吧。”一對眉毛挑釁的上下抖動,眼神意味深長。
司命星君冷汗直冒,要死,這事怎麼被這小子知道了?轉而一想,明白了,背後有老鳳凰撐腰呢。
咱認栽!
“嗬嗬,迦彌,來來來,昨日帝後打賞,送來一對成熟的仙桃,我還沒舍得吃,走,這就與你分享之。”
“好極,迦彌來天上這麼久,還未曾嚐過仙桃的滋味呢。”一老一少牽著手,笑盈盈的步出竹林。
片刻後,二人坐在八仙桌旁,一人抱著一隻二斤重的大仙桃開吃。
司命星君遣散服侍在一旁的仙童,湊近了腦袋對迦彌說道:“不瞞你說,你求我一次又一次,我
早就被你的誠心打動,有心相幫,無奈實在占卜不出來啊。我試著打開天機簿占卜你的運勢,若你跟那凡間女子有緣,她勢必與你出現在同一畫麵上,如此,不就等同於占卜了那女子的運勢麼。可測了好幾次,除了一條青龍隱約可見,皆空茫一片啊。”說罷上下將他掃了幾個來回,“你的真身不是一棵花樹麼,為何不顯?真正邪門。”
迦彌沒管他後麵的話,隻對前麵那句空茫一片有反應,驚問道:“怎會如此?”
司命星君拿了放在盤中的濕巾,討好的替迦彌擦了擦溢出嘴角的桃汁,歎氣道:“自入道以來,天上人間,本仙究竟為多少人測過命格運勢早已記不清了,但個個十拿九穩,極少出現偏差。唯有你這個運勢太難占卜,你本身命格奇特,我想或許是你的緣故,或許是那女子與你根本無緣的緣故,總之,就是測不出來,可又怕你嘲笑我術法不精,這才一再拒絕於你。迦彌,你還是死了心吧,何苦為一個凡間女子花費這麼多精力,傷心傷神還觸犯天條,於己有何好處?”
迦彌啪的將啃了一小半的仙桃扣在碗內,瞪起眼睛,“老頭兒,不要看我年紀小就欺負人,老子當年在冥界為所欲為,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到了天上也不怕再胡作非為一把,你不與我測是吧,老子揪住你的胡子到淩霄殿上請帝君做主,大不了你我都剔除仙骨回地上做凡人去!”
司命星君老臉兒一白又一紅,顧不得抹臉上濺著的桃汁,握住迦彌的手鄭重地說道:“我若欺騙你,明兒就謝頂!”
“你本來就沒幾根雜毛,起這個誓等於沒說!”迦彌甩開他的手,嫌惡地看著星君老兒幾乎禿了的腦袋。
“那……好,我若欺騙你,就咒我的小孫女一輩子嫁不出去!”司命星君一狠心,立下重誓。
迦彌不得不信。天界但凡認識司命星君的神仙都知道他對最小的這個孫女寵愛有加,最近兩百年來天天沒事就托人四處打探合適的男仙,一心想給小孫女找個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