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彌駕著風馳電掣訣在一層層結界上打出無數個小孔時,沿路把守的天兵們隻看到一道道弧光一閃而過,伴著雷聲陣陣,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既不是魔兵來犯,就不必大驚小怪,隻當是天界偶爾出現的異常天象。
平常須一日行程的路途迦彌隻用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把守凡界入口的天兵於是看到了有生以來難得一見的奇景:一位衣衫襤褸、麵如鍋底、發型如球,且根根頭發彎曲豎起的奇怪仙人從天而降打聽進凡界的入口。
天兵皆愣神,其中一個小將反應過來,雙拳一抱,施禮道:“仙君可有令牌?”
“有,可趕得急,掉在路上了。”迦彌謊道,能蒙則蒙,不行再做計議。之前他試過幾次,無奈入口隱遁,早已精疲力竭、腦袋眩暈的他無力再硬闖過關。
小將見他渾身仙氣,急於趕路趕成這副慘淡摸樣,自然同情心大起,“很緊急麼?”
“急得不得了,本仙奉帝後之命來人間辦事,一個時辰內必須趕回去複命。”迦彌朝上空抱拳作揖,以示尊敬。
帝後的火爆脾氣天庭上下誰個不知,哪個不曉?辦事不利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小將更加同情他,從腰間取出令牌一揮,一道大門立即開啟於下方,還好心的指著入口對迦彌道:“仙君速去速回,在凡間不得超過十五日。”○思○兔○網○
天界一個時辰,凡間則為半月,小將再次好心的提醒這位悲催的仙君莫誤了時辰。
迦彌大喜,謝過這位小將,一頭紮進凡界。
於是,在千鈞一發的危機關頭,迦彌趕到犯罪現場,救下了他的小九。
此刻,迦彌竭力掩飾內心的激動,一張臉看似風輕雲淡,可抱著小九的一對臂膀竟在顫唞。
懷抱中的小人兒其實很輕,輕到幾乎覺不出份量,可他又覺得很沉,仿佛追逐了幾個世紀才得以抱住她,一身的份量隨著時光的流逝不斷加碼,壓得他胳膊酸痛。
他感覺她沉,還因為他抱住的是不僅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承諾,沉沉的,實實的,載滿他的幸福,隻屬於他的幸福。
可當他細細打量過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她與記憶中的她大相徑庭,再也不見曾經的絕色容顏。
眼前的這個她,還能算女孩子嗎?
亂蓬蓬的短發,不男不女倒也罷了,還穿著和尚袍一般的衣服出門,剛才有幸看到她走路的姿勢“啪嘰啪嘰”活像隻鴨子,哪裏還有他所熟悉的那個人的半點影子?更沒在意她的左眼窩處居然長了一塊大大的黑色胎記,幾乎遮住整隻左眼,仿佛熊貓的眼睛錯長在了人臉上。好吧,他承認他剛剛隻顧著高興,錯以為她的左眼被一撮頭發遮住了。不僅如此,她的肌膚粗糙泛黃,明顯營養不良。一般的女孩子到她這個年紀早就發育了,而她那裏仍像柏油路麵毫無起伏。
他在心底暗暗歎息,目光停在她的腳上,一雙鞋子大得誇張,套在她纖瘦的腳上像兩隻小船。
女孩順著他的視線垂了眼簾看向自己的腳,並沒覺得窘迫,仿佛這副模樣再自然不過。
看著她如小乞丐般穿著卻並無自慚形穢之色,迦彌心頭泛起一絲寬慰,同時又湧起一股憐惜,這就是他的小九麼?隻屬於他的小九麼?
可這種情緒沒能左右他太久——他還是對她著了迷。無論相貌怎麼改變,她始終是她,是他深愛著的那個凡人。眼前的女孩盡管形貌醜陋,頭發淩亂,衣衫破舊,但她是愛整潔的,發絲中廉價洗發水的香氣便是證明,洗得發白的有著淡淡檸檬味的衣服便是證明。而且她的天真無邪,她的淡然大方,她與生俱來的氣澤都可以證明現世的這個她來自於同一個靈魂,而且她歪著腦袋看他時的樣子像極了她。
他熟悉她的每個笑容,每一句話,每個眼神,甚至每一次的呼吸,或嗔,或惱,或喜,或悲,或羞,或癡……任何細微的變化他都熟悉——他早已經深深沉淪在有關於她的一切記憶裏。
也隻有在這一刻,他才無比驚詫的發現自己如此深愛她,一直以來深愛著的竟是她的靈魂,而非她的皮相。
他撫了撫她亂蓬蓬的頭發,不由想起前世的她那頭絲綢般順滑的秀發,心隨之顫了一下,花莖一陣亂顫。
隻有她能讓他有如此反應,唯有她。
心底絲絲縷縷的記憶潮水般漫上來,引得他唇角再次優美地勾起,真想這就將她瘦小的身軀攬入懷中直接帶走,離開這裏算了。
想歸想,他不能這麼做。她是凡人,如此做隻會害了她。
他展開迷人的笑容,極溫柔地看著她,透過她純淨如水的眸子看見自己的形象——相當不錯,臨時幻化出的發型,從衣著到相貌,很搭調,符合自己的審美情趣,也符合當代人的風貌。
他任由她將自己看個夠,心底竟有種受寵的感覺——她一開始就對自己很有興趣——唔,很不錯的開始。
雖然這個小丫頭盯著他猛看的神情也挺花癡的,但跟那些仙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