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癡神情截然不同。她明亮純淨的眼眸說明她隻是驚詫於他無可匹敵的容貌,卻未摻雜其它內容——一丁點兒也沒有。
既欣慰又有點小失落,畢竟,她還是個孩子,沒開竅的孩子。
迦彌抱住她小小的身子,感概萬千,幸虧老鳳凰授予他風馳電掣訣,否則他又要失去她了。倘若這次他沒能救下她,還得再等她個二、三十年,重新輪回為人,天知道他會不會急瘋掉。
迦彌狠狠的瞪了地上幾個人一眼——已是重殘,這輩子休想再作惡。抱著小九跨過其中一個人的身體,他往她來時的路走去。
小九感覺自己的包動了一下,一小袋一小袋麵粉般的東西不知怎的就飛到了地上那些人身上。那不是舅舅讓她送的貨嗎她陡然一驚,瘦小的身子掙紮了一下。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迦彌柔聲說道,心底卻怒火中燒。讓一個純淨的孩子幹這等罪惡的勾當,簡直該死!
她沒有說話,但掙紮得厲害,他當她害羞,隻得放她下地,心裏卻有些舍不得——還沒抱夠呐。(原諒他如此吼巴巴的表現吧,快一百年沒見著麵,心肝兒快焦灼成炭粉了。)
小九並非害羞被一個陌生男子抱著,她還不懂什麼叫害羞,隻是不習慣。從小到大,記憶中就沒被人這麼親熱的抱過。她舅舅從不抱他,用拎這個字眼比較恰當。在她還不會走路時,她舅便如拎一隻小狗般將她從某處拎到另一處,她自然體驗不到被抱人抱著的美好感覺。在她接受過的少得可憐的學校教育中,她將自己跟舅舅之間的關係理解為相依為命,更多的是她如小狗般依附她舅舅,卻從未享受過來自於這個唯一親人的任何的親切問候,除非打罵也能算是。
因而,她喜歡被這個叔叔抱著的感覺卻極不習慣。
牽著她枯瘦的小手,迦彌心中不住的歎息,她怎麼這麼小,有十三歲?他表示懷疑,是不是星君老兒占卜有誤?她看上去隻有八、九歲,個子這麼矮,有一米四嗎?
嗯,完全是個小家夥。
小九此刻也在發表感慨:這個叔叔的手好柔軟,好細滑啊,而且有股溫暖順著他的掌心傳遞給她,仿佛有著神奇的力量,感覺舒服的同時令她不再害怕,不再緊張。
還有,她莫名的對他產生了信賴,這種感覺與她對舅舅的依賴感截然不同。
她一言不發跟著他走,始終側歪著腦袋仰望他。唔,他有著很高的個子,比她高出兩個頭還不止。不久,她又有了新的發現,自他身上散發出一種非常好聞的香氣,從未聞過卻似曾相識,隻消聞過一次便再也忘記不掉,仿佛雨後的山穀,純淨、芬芳,令人神清氣爽。
她傻傻地對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鼻子偶爾還湊近他嗅一嗅,就差拿髒兮兮的小手摸摸他了。
迦彌清楚地記得前世的她也愛歪著頭看人,時常似孩子般冒出純純的傻氣,但她非常害羞,絕不會像今世這般大膽。那時,他喜歡叫她傻丫頭。
小九將這個好看的不得了的叔叔打量了無數個來回,終於叫這個叔叔不好意思起來,“丫頭,總這樣盯著別人看不禮貌。”
他以為她可以挪開目光了,可她沒任何反應,照看不誤,又過了會兒,大概總算看夠他了,這才發表評價:“你長得真好看。”
“呃……謝謝。”
“比我見過的所有姐姐,阿姨,嬸嬸還好看許多許多。”她加了一句,同時很肯定地點點頭,“你是最最好看的。”
迦彌的臉一紅,“咳咳……呃,謝謝。”心頭說不出什麼滋味。對一個男人不帶這麼誇的吧?他別過臉去,獨自發窘:為毛把我跟女人放在一塊兒比較?
“你的臉怎麼又紅了?”她很認真地問他,流露出非常自然的、絲毫不加掩飾的探究之色。
“咳咳……先前喝了點酒,稍一吹風就會臉紅。”他撒謊道,一個三千歲的大小夥子居然在一個隻有十三歲的丫頭片子麵前紅了臉,丟人,太丟人,萬一被那幫花癡的仙娥們瞧了去,他迦彌今後在仙界還怎麼混下去?
“我舅舅也經常臉紅,一喝多了酒就會紅,可你一點也不像喝過酒的人。”
迦彌又是一陣難堪的輕咳,心想這孩子怎麼像完全沒見過世麵的哩。剛將臉再別過去一些,卻聽她又說道:“真好看。”
“別再誇我好看了。”他猛地轉過頭,紅著臉刻意裝作很嚴肅的樣子,卻見她小嘴微微張著,正在抬頭看天。“下過雨的天空最好看了,你看是不是?”她由衷地讚歎,像在欣賞頭頂一幅巨大的畫卷。
他啞然,這會兒小丫頭沒在誇他。
她跟著他快步走著,一路就這麼不停地看他,心裏還一直在問:他是誰?突然又想起舅舅囑咐的事情還沒完成。
“舅舅要我送東西給一個叔叔。方向走反了。”這可是頭等大事,完不成任務後果很可怕。
“你舅舅要你幹的是壞事,以後別再做了。”好看的臉帶了絲怒意,隻管拉著她走。
“不行,舅舅會打死我的。”小九連忙說給他聽,身體往後賴著不願走,可這位叔叔的手看似柔軟卻很有力,她雙手並用掙脫了幾次都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