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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杯具~
“叔叔,我煮了綠豆百合粥,你要不要吃?我剛才問了舅舅,可他把自己關在屋裏不理我。”
“隨他去,餓了自然知道吃。我這就去嚐小九做的粥,一定很好吃。”
下樓時,迦彌沒忘了尚躺在一樓房間內的那些人渣。
長達八個小時的等待後,被迫假扮僵屍的混混們淚流滿麵的迎來了這場鬧劇的大導演。
大導演告誡他們不得泄露今日之事,今後也不可再幹壞事,在逼迫他們吞下所謂的“除惡丸”後放他們離去。
混混們知曉厲害,少年狠厲的眼神讓他們相信服下的“除惡丸”與古典武俠小說裏那位天山童姥的生死符差不多,若不照辦,唯有死路一條,各自隻有忙著思考如何改邪歸正了。
迦彌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他們,後麵自然也不會,是他們自己心虛罷了,給他們吞下的“除惡丸”不過是種下靜心訣的麵團。
凡人的氣澤不僅記錄了各自的健康狀況,也記錄了生來種種業障的深淺,罪惡之事做得多的人氣澤自然渾濁而趨於凝固態。由此,迦彌判斷出這些人隻是一些遊手好閑的混混,貪圖小利,幫人打架鬧事、順帶著幹些偷雞摸狗、恃強淩弱的勾當,可惡是真,但罪不至死。
迦彌對小九熬的粥讚不絕口,雖然一點不餓,還是接連喝了三大碗。
喝粥之際,他便思忖著土地老兒的事。作為一方土地,那小老兒一副潦倒的模樣不由引起他的好奇,同時他也想向他打聽一下凡間的概況,畢竟八十年過去,變化不會小。
將小九安頓上床,助她進入深度睡眠後,迦彌又在她周身設了一道最簡單的仙障,如此,無論誰靠近她,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做完這些,念了隱身訣,騰空而起。
半空裏,凡間燈光燦若銀河,說是個小鎮,人口委實不少,迦彌感覺應不少於一百萬。
凝神感應了一下土地的方位,迦彌飛速前往土地廟。
明明就在這裏,但迦彌看到的是一大堆一大堆的廢品,大概鎮上所有廢品收購站點的物資最終彙集此處,足足占了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麵積。入口處三三兩兩的停著一些形狀迥異的重型卡車,
終於,在最不起眼的邊上,一處雜草叢生的所在,他看到了那座土地廟,猛一眼看去極像一間大茅廁。
看不到人,隻有一隻肥碩的沙皮狗怏怏的倦臥於門前,腦袋磕在地上,半晌不動,一副不死不活的形容。
土地廟燭光昏暗,微弱的閃爍,供桌上空空如也,看不見供品,草絮和蜘蛛網倒是隨處可見,實在淒涼。
土地公正抱著自己的泥塑唱一首古老的歌:“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音調那個慘啊,讓這仲夏夜也清冷起來。
“本仙來也。”迦彌輕咳一聲。
“大仙,小老兒以為您不來了!”淚水滂沱的土地老兒滑下泥塑,幾乎是滾到他身邊來,照舊抱著他的大腿,泣不成聲,“……求大仙救救小老兒。”
迦彌想起先前看到的環境,頗為理解,怎麼說也是一個凡夫神,混到老乞丐的份上,的確叫人同情。
可是,您老能鬆開我的大腿嗎?孩子這麼抱也挺不自在,何況您這麼一大把年紀的?
土地老兒聽出他的心音,立即鬆開手。“大仙莫怪,小老兒一百五十年未見仙了,激動的。”
“唔。”迦彌俯身撈起這位隻有一米多些高度的小老兒,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一邊捋順他的白胡須,一邊安慰:“慢慢說,不急,隻要本仙幫得上忙,一定幫。”並從兜內掏出一隻橙子,是小九塞給他的,他吃撐著了,正好拿來送給土地享用。
“多謝大仙。”土地老兒十分感動,淚水滂沱中,作勢下地跪拜,被迦彌止住,叫他無須多禮。
土地老兒一邊抹眼淚,一邊訴說他的苦難史。
原來冥王規定一方土地須在一百年內做出政績方才得以享受官方俸祿,考核的標準便是凡人供奉的香油錢和供奉物品的多少。
土地廟落成後,凡人前來上香的不在少數,那些善男信女即便不逢祭祀節也會供上瓜果蔬菜,擺在牌位前,故而最初的幾十年日子過得殷實自在,就連凡間戰亂旱澇時節也還說得過去。可就在一百年快到之際,冥界突然跑出來一個惡鬼,專跟他作對,時不時偷他的香油錢,吃他的供品,不僅如此,還假扮作他顯形,嚇唬前來的香客。幾十年下來,再也沒人信他。他的法力完全是靠凡人的虔誠心和信奉度累積起來的,被那惡鬼一攪合,凡人不再信他,前來祈禱的心願自然很難靈驗,以至於這一方的風水越來越差,土地公的日子苦不堪言,最後落到如今孤苦伶仃、衣不蔽體的境地。
土地老兒羞愧地告訴迦彌,為了生存,他不得不隔三差五的偷凡人地裏的瓜果充饑,可就這樣,那惡鬼還是不斷前來滋擾,叫他不得安寧。
“惡鬼?什麼惡鬼非得跟一個土地爺過不去呢。這事冥王不管?”
“當然管!通緝令掛了近百年,可這惡鬼早些年在冥界跟隨過一個很厲害的妖怪,雖說法術一般,就是這飛行速度快如閃電,可以自由出入凡冥二界,冥界再沒有哪個捕快追得上它,加上它十分狡猾,屢次捉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