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推開休屠巫師的住所大門，就聽到裏麵傳出一聲尖叫，一個麵色蒼白卻英俊的中年男子衝了出來大叫：“誰啊，敢擾我好事？”
“是我。”霍去病朗聲道。
中年男子定了定神，看到霍去病，慌忙下拜：“冠軍侯到訪，失迎失迎。”
“我要你隨我去見國師。”
“啊？為何我要去見國師？”
“當初我率軍攻入休屠祭台，曾見你與心上人在祭壇之上合歡，你曾說過你與心上人可以做到生生世世不離，我要你教我方法。”
“這個？”
“怎麼？”
“冠軍侯，你我不同族，這法子對您不一定有用。”
“是以才叫你去見國師，國師有通天之能，定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法子。你且對國師說說就是。”
“嗯，冠軍侯，就算這法子國師能用，但是，但是——”
“你少給我推推搪搪，去不去？”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
第 32 章
李敢的生活變成了三點一線。為母親敬孝，教導太子和自己的一雙兒女，為皇帝陛下盡忠，甚至連皇帝陛下的飲食也全部由他親自安排了。
初夏時節，螢火蟲在皇宮裏飛來飛去，仿若星星點燈在身邊。皇帝陛下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出大殿，站在院中，望著那星星點點，李敢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最近你安靜了很多。”皇帝陛下忽然說。
李敢微怔了一下，不語。
“最近沒有跟驃騎相見嗎？”
“我們……”李敢回想從前皇帝陛下握著自己的手，說‘李敢，你要幸福啊，你一定要幸福啊’那話就說不下去。
“你們怎麼啦？”皇帝陛下看過來，那眼裏帶著關切。
李敢驀然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
“你們……”皇帝陛下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這世間事啊，就是情之一字最是難以捉摸。”
“陛下……”李敢輕撫心口：“臣這心裏，好難受。”
“還是因為你打了大將軍，驃騎心裏怎麼也過不去吧。”皇帝陛下緩緩道。
李敢輕輕點頭。
“李敢啊，你知道朕最喜歡你什麼嗎？”皇帝陛下握著李敢的手，邊走邊說：“我就最喜歡你在我麵前不卑不亢。其實那天，我還真是帶著一份喜悅心情去見皇後的，覺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好可愛的事。可是當我這樣說的時候，皇後嚇得‘卟通’一聲就跪在我麵前，那聲音大的……”皇帝陛下長歎一聲道：“那聲音大的，好像重重敲到我的心裏，提醒自己不是一個普通人，提醒自己是個絕對不能隨便說話的天子，提醒自己是個絕對不能有自己喜好的天子。”
“對天下人來說，皇帝自由自在的時候，意味著臣子的無所適從和誠惶誠恐。”李敢輕聲道。
皇帝陛下笑了：“是啊。在我握著皇後的手的那一刻，我是真把她當成我的妻，但皇後的反應讓我立刻就明白了，她不是我的妻，她是我的臣，我麵對她，是君，不是夫。”
“陛下心懷仁慈，臣知道。”
皇帝陛下哈哈笑出聲：“這世間可能就隻有你才會認為我心懷仁慈。我問你，你覺得我壞不壞？”
“不壞啊。”⊿⊿
“但是，有一個人，他對我說，我是這世間最偉大的皇帝，但同時也是這世間最壞最壞的皇帝。”
李敢愣住了，好一會才喃喃道：“就是雎鳩和花鴇的意思嗎？”
“你說什麼？”
李敢想了想，道：“陛下，或許這天下所有人都是這樣子的吧。就好像驃騎，他在京中時一向寡言少語，謹慎不泄，但他在軍中就完全不同。是一個敢作敢為，勇猛決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