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赫然抬首，盯著皇帝陛下。
“李敢打了大將軍，你一直很害怕是吧？怕朕太寵他，怕朕給他的權利，怕這權利會奪走你們衛氏一門的榮華富貴。既然你這麼怕，那就回到朕的身邊，朕會給你無邊的寵愛。”皇帝陛下眼中有凜然之意。
第 34 章
“臣，無意再回陛下`身邊。”霍去病重新把頭低下來。
皇帝陛下驀然喝道：“那你就可以殺他嗎？你們曾經……你居然下得去手？就為了不失去榮華富貴？”
霍去病把頭低得更低，不辯解。
王公公此時走近皇帝陛下`身邊，低聲道：“陛下，冠軍侯射殺郎中令一事，該如何向文武百官交待？”
皇帝陛下仰天長歎，淒然一笑道：“這是朕的錯，非關冠軍侯事。傳旨下去，郎中令李敢被鹿所撞，傷重不治。”
王公公看了霍去病一眼，點頭退去。
霍去病低首：“謝陛下不殺之恩。”
“朕累了，這麼多年來，朕第一次覺得太累了，你退下吧，朕要好好休息一會。”
“陛下，臣想請為郎中令治喪。”
皇帝陛下雙目凜然盯著霍去病：“你是早就算計好，朕倚重你，倚重衛氏，朕不會治你的罪，是吧？你射殺了他還不夠嗎？”
“陛下，臣請帶走郎中令遺體。”霍去病堅定道。
皇帝陛下頭痛死了，拂袖道：“你走吧，讓朕消停一會。”
“臣告退。”霍去病起身走向殿內，抱了李敢身體出來，李敢的身體還有著些微溫。出了甘泉宮，霍去病與李少君催馬急行，他要為霍去病作法走最後一關。
驃騎府後花園，祭壇早就建好。霍去病把李敢的身體放在清水中洗淨，然後放上祭壇。李少君為李敢全身塗滿香油，鋪上鮮花，再把那浸染了李敢心血的太陽金鏈戴在霍去病手腕上，用尖刀在霍去病命脈處輕輕刺破一點，然後那血就慢慢流進太陽金鏈裏，閃著令人心驚的微光。
“冠軍侯，這是最後一次提醒了，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當然要做。當年我率軍攻入休屠神壇，看到休屠巫師和他那死去多年的心上人交頸糾纏，其實從那時起我就動了心思，隻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般早，我以為會等到我和他百年之後呢。”霍去病冷靜地說。
“我可以替他續魂，但是你要明白，他是陰人，而你也不似我這般可以通天地神靈，你和他在一起，會損你的陽壽，越是癡纏，越會損陽壽。”
“我不在乎。”
“他是陰人，若要他如在生之時一般，須得有人帶引。他也可以在白天活動，但不能生活在陽光下。”
“我會半步不離他左右，我不會讓他曬到太陽，我會小心照顧他。”
“是你親手射了他，他或許不會記得你對他的愛，但你對他的恨，你持弓射殺他的那一幕，他多半會記得。”
“我不怕，我有辦法消彌他心中的仇恨，隻要你所說的句句是真，活著的時候他不會再離開我，死後，我和他也能長相廝守。”
“這個你放心，他愛你，自然會回來找你。他若恨你，是你親手射死了他，他的恨怨也必然係在你身上。隻是……”李少君凝視霍去病：“我這個法依然有破綻。那就是你倆到底會不會癡纏在一起，不取決於你，而取決於他還願不願意來見你。在七七結束之前，他的魂魄如果不願來見你，你和他就人鬼殊途了。”
霍去病鄭重的點頭，這一點，確實是人力所無法掌控的。但事情還是要做全：“國師，那什麼時候將他的身體取出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