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瘋狂的霍去病,皇帝陛下第一次感受到愛原來是那麼的可怕,令人恐懼。
皇帝陛下帶著倉惶的心離開了驃騎將軍府。皇帝陛下帶著倉惶的心走到孔安國的書墪前,那裏麵,有他曾經在灞橋相遇,內心一直期盼的人兒。可是現在,皇帝陛下卻感到惶恐,愛如果是那麼的令人恐懼,那就不要了,不要了。他身為天子,擁有四海,天下美人絕色唾手可得,何必要愛,何必要愛。
皇帝陛下過書墪而不入,拂袖而去。
驃騎將軍府裏,李少君聽說皇帝陛下來過,不由長歎:“看來我與陛下緣分將盡。”
“是我連累國師。”
“這都是天注定的緣分,若當年不是你家人四處求醫,將我求到長安來,我也不會認識陛下。”
“國師,昨夜,他沒有入我夢中。”霍去病黯然道。
“他看來真是恨你入骨,你已不是他最掛念的人。”李少君說。
“如若七七之前他都不來,國師可有法子拘他魂魄麼?”
李少君搖頭,霍去病隻有等待了。每天為李敢擦身,每夜握著他的手說愛他,很愛很愛,是他的唯一,想和他生生世世,想永遠在一起。
但是一天又一天,離七七四十九天越來越近,李敢的魂魄依然沒有歸來,眼見著就到了最後一夜,霍去病看著那滴漏,看著那柱香,香盡了,漏完了,李敢就真的不會再與他相見了。
握著李敢的手的手在顫唞,心在絞痛,眼看著香越燃越少,冠軍侯終於忍不住大聲道:“你要恨我,隨你,但你出來見我一麵。”
夜涼如水,毫無動靜。
冠軍侯站起身仰頭厲笑:“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射殺你嗎?我告訴你,我殺你也是因為愛你……”
陰風煞煞間,霍去病就感覺到咽喉處一片冰涼,呼吸漸窒。來不及多想,一個轉身,取了那素紗蟬衣就披向那一片冰涼處。
“啊。”隨著一聲驚吟,李敢的魂魄顯現在霍去病麵前,跌倒在地。霍去病即刻將床榻上的李敢身體抱過來,將身體與魂魄結合在一起。
李敢變成生魂,幽幽睜開雙眼。
霍去病抱著李敢,緊緊的抱著,給他溫暖,李敢緩緩醒來,身體仍然瑟瑟顫唞,但那眼裏,充滿怨恨。霍去病卻是狂喜,抱著他的頭深深吻他。李敢的身體是一片冰冷,霍去病的肩頭,有淚,也是冰涼刺骨,染濕了衣衫。
霍去病更緊的抱著李敢,耳邊響起李少君的話:“冠軍侯,交合吧,把你的陽精注入他的體內,把你的元陽注入他的體內,使他的生命從此靠你的元陽生存,使他的身體再也離不開你。”
月園之夜,有旖旎悱惻纏綿展現在驃騎將軍府。
月園之夜,有怨恨幽泣哀婉回蕩在驃騎將軍府。
黎明,晨風習習。
霍去病睜開眼,身邊沒有人,他一驚,不及著衣就衝了出去。大廳前,那已成生魂的李敢著素紗蟬衣站在屋簷下,癡癡望著朝陽,長發順滑地垂至腰間。
朝陽溫暖的照著大地,照著院中的花草樹木。
“我以為你走了。”霍去病心中一定,柔聲道。
生魂緩緩回身,眼中神情若寒潭。
“恨我是嗎?恨得想殺了我報仇是嗎?”霍去病說。
生魂咬著唇,如果是活人,肯定已經咬出血,但他隻是生魂,無論多痛,都沒有血了。
‘嗆啷’一聲,霍去病將牆上掛的寶劍抽出來,掉轉劍柄遞到生魂麵前:“如果你真想殺我,給你。”
生魂瞪著他。
“給你。”霍去病語氣堅決。
生魂伸手去抓劍柄,可惜卻聽到‘咣當’一聲,劍沒抓住,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