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歸於平靜,隻有偶爾路過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時不時地傳來。
無法忍受這種的安靜和無所事事,靳洋罵了一句“shit”,抓過皮衣套上就出門了。
所有可以帶來刺激的地方都去不了,因為自己還未成年。靳洋掏出懷中的煙盒,發現隻剩下一根了,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把那包煙收起來。
後來還是想起了可以收留自己的地方,靳洋一路小跑,沿著河堤朝另一片老舊的住宅區奔去。
靳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的兩點了,但他不相信安野那人這個點會乖乖地睡覺。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回應,靳洋眼中有些失落,當他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安野已經把頭上的發膠洗掉了,用皮筋把紅色的劉海紮了起來,頂著一個衝天炮來開門。卸了演出時的煙熏妝,安野這個大學生嫩得跟可以捏出水的高中生一樣。揉著睡眼,語氣中全是不滿,“誰啊,大半夜的?”
靳洋收拾起了自己眼中的驚喜,嘴角噙著沒心沒肺的壞笑,帶著他精鋼不壞的鎧甲。
安野借著樓道的燈光看清來人,仿佛見鬼了一般,“擦!”
靳洋喜歡安野的反應,挑眉笑道,“今天沒做完的事,還要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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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野聽到這句話,居然沒炸毛,反而打了個哈欠,“小爺要睡覺,不奉陪。不過可以借個廁所給你,自己解決吧,小聲點就行。”
靳洋臉上的笑容漸漸龜裂——靠,旁晚的時候是誰把他堵在牆角欲求不滿地嚷著“做吧做吧”的?
安野望著靳洋有些失落的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本來被他吵醒,就睡意全無,得,陪著他瞎鬧吧。安野雖然也知道無論是靳洋那壞壞的表情還是他耷拉著眼皮委屈表情都是裝的,但還是把人小孩招呼進屋,“反正晚上欲求不滿的也不差你一個,今晚就收留你了。”
靳洋在心裏罵了一句,欲求不滿的人倒成自己了?
靳洋進屋才發現,安野的單間公寓裏大概躺著三四個人,有男有女,男的睡在地上,女的則占著沙發,睡姿還都不怎麼好。靳洋驚呼,“群X?”
安野被這句話刺激得瞬間炸毛,大力拍了一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靳洋的後腦勺,拍完之後頭頂的衝天炮還一直晃悠晃悠,“群X你個毛啊!?一肚子壞水!”
把那口惡氣喘勻了之後安野才心平氣和地說,“都是一起製作紀錄片的同學,今天晚上在我這裏剪片子。”
靳洋摸了摸後腦勺,“哦”了一聲,然後好奇地問,“你們拍的是什麼?”
安野頓時眼睛晶晶亮,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要看麼?”
兩人盤腿坐在地上,看著放在茶幾上的手提,身後安野的同學還在打呼嚕。
隻是剪輯了一些片段,還沒有加上音樂、字幕和畫外音。有些地方方言靳洋聽不太懂,但能明顯感覺到裏麵人物的惱羞成怒。
醫院裏麵永遠都是單調的白色,一個又一個少女的臉在屏幕上閃過——或是濃妝豔抹,或是膽小可憐,或是害怕地壓抑著聲音在哭。
拿著攝像機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問她們,“請問,你等下就要做人流手術嗎?現在是什麼心情?”
畫麵在搖晃,是少女憤怒的母親抓住了攝像機。
“有什麼好拍的,不要拍了!!你們誰啊?”
“請問,你真的要把這個生命毀了嗎?據說胎兒生長到6周的時候就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哦,覺不覺得很神奇,他們心跳的聲音快得像手表的滴答聲一樣,他們還長了指甲呢。你真的感覺不到一個生命在你的腹中嗎?”靳洋聽出那是安野的聲音,青澀得和他卸了妝的樣子一樣,感覺像是對著小學生講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