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簡直目不斜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幾個大殺器,靳洋也有點著急了,被那玩意打中可不是開玩笑的,連忙喊了句,“你小子注意後麵啊喂!”

忽然間,自己身後倒是傳來一陣冷風,靳洋沒想到剛才被他踢了一腳一頭栽到吧台裏的八爪魚又爬了出來,而且明顯別人敬業的勢頭一點沒減!他來不及回頭了,隻能憑借著聲音的判斷往後一個回旋踢!

隻聽“砰”的一聲,是鐵器打中什麼東西的聲音!靳洋也感覺到自己踢中了某人的腿。他全身上下反正沒覺得疼,漫不經心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擋在了自己和那小混混之間——鋼管和自己的腿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靳洋可以感覺到他痛得全身的肌肉都繃緊,手臂上的肱二頭肌好像就有撐破那件黑西裝。因為他帶著墨鏡,靳洋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夜店裏的音樂突然全部停了下來,人們都在竊竊私語,朝著這邊看。台上的coser和DJ倒好像是早已得到的線報,有序地組織還弄不清楚狀況的人離場。

夜店的白熾燈也全部亮了起來,靳洋這才看清,除了幫自己擋那一鋼管的黑西裝,還有幾個同樣裝扮的人在收拾殘局。有一個拽住了安野,他還像潑猴一樣不斷用腳去踢同樣被黑西裝捉住的那個男人,嘴上還一陣臭罵,“老子今天做了你!”

靳洋環顧四周,冷笑了一下,這黑社會也cos得太認真了吧?

站在他身後的黑西裝活動了一下被打的手臂,然後恭敬地問候他,“靳少沒事吧?”

靳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誰是你家少爺,別逮著個人就認主子,我認識你嗎?”

那人倒是不卑不亢,“靳少當然不認識我這種小人物,我們家少爺認識您就夠了。不知您現在是否方便移步二樓的包廂。我家少爺幫您壓壓驚。”

靳洋在心裏罵了句“靠”,陸景之家的狗都這麼會說話。想起之前學生時期那個神清骨秀、喜歡文字的少年,他現在真是出息了啊。

“靳洋,他們什麼人啊?你認識?”安野也終於安定了下來,有點疑惑地關注著這邊。

靳洋的眼珠子又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本來這猴子不惹事陸景之那家夥就不會出手!

他沒好氣地回道,“一時半會說不清,在這等我一下,跟前情人打個招呼再下來找你。”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邪笑看了看二樓包廂,他篤定陸景之聽得到。

他在賭,賭陸景之年少時的真心,賭他倆曾經的年少美好一定會讓他後悔。那麼,如今,他的存在對陸景之來講,就是一顆朝著心髒正中的毒刺!就算他已經從那段感情中走了出來,他也要讓曾經拋棄他的人後悔,讓陸景之也嚐一嚐,那被留在黑暗中發黴腐爛的感覺。

靳洋嘴角噙著微笑,那嘴唇的弧度微微向左上方傾斜,勾勒出一種邪氣。仿佛他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

剛剛為他擋鋼管的黑西裝男人敲了敲二樓包廂的門,傾身打開門的時候那依舊冷冷清清的聲音從房間裏麵傳來,“來了?”

一聽到那聲音,靳洋猛地握緊了拳頭,但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少。

屋內的環境完全不像夜店舞池的靡亂,橫木雕砌,倒是很符合陸景之的品位。

把人帶進了裏麵,那黑西裝欠了欠身,隨手關上門。消音效果極好的屋內裝潢讓這裏十分安靜,靳洋覺得他都能聽到坐在自己十步之遙的陸景之的呼吸聲——有條不紊。帶著他慣有的薄荷清香。

陸景之還是那慣有的坐姿,雙腿交叉,一手搭在膝蓋上,抬眼看人時,未語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