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歲月悠悠,最多,隻是遙遙望見對方一眼。
歲月帶給人的,大多是殘忍。
因為記憶,一直都在心中最最隱秘的角落。
一碰就疼,一觸就碎。
夜幕翻過。
晨曦來臨。
西門廷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潘小狼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芐體疼得厲害,就像是整個人被撕裂了一般。昨晚的翻雲覆雨,曆曆在目,此刻卻不敢多做停留。
望著西門廷的麵龐,他輕輕的吻上西門廷的唇,認真仔細的掖了被子,下床,穿上衣服,穿上鞋子,匆匆離開。
西門廷比他年長十二歲,經曆的事兒,也多得多,他並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令西門廷觸動,但一夜恩寵,西門廷終該念些他的感受吧。
已經爬上了西門廷的那張雕花大床,卻不是他所要的終點。
潘小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回到家裏的,一躺在床上,他那昨夜被反複折騰過的身體,再次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畢竟是第一次,總是要疼的。
以後疼的時候,也會更多。
潘小狼蜷縮在了床上,閉上了雙眼,他夢見了媽媽,夢見了兒時,媽媽在教他寫作業。媽媽的聲音很好聽,一直喊著:“小狼,這一步,應該這樣解。”
他的媽媽,是個有知識溫柔善良的女人,但是,卻愛上了潘衛兵這樣的男人。
他有時候想,如果,他的媽媽嫁給了別人,他是不是就會幸福一些?可是,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出生了。這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的假設和如果。
他身體裏,流淌著潘衛兵的血,這一點,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除非他就像是哪吒一般,將自己剝皮削骨,將自己的血肉全部還給潘衛兵。他甚至不止一次這樣想過,可每次一看到媽媽,他的這些想法,立刻煙消雲散。
昏昏沉沉的睡著。
夢外的世界,總是讓他難過和失望。他總是要假裝堅強,假裝我很好,我沒事。
他在夢裏,是這樣的不想醒過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頭上忽然被淋濕了一大片。
他看頭看了過去,是龔拉。
龔拉在二樓的窗戶上站著,就像是所有裏惡毒的巫婆和後媽一樣,笑的那樣可怕:“潘小狼,你怎麼站在那兒啊?我可不是故意用尿澆你的。”
回過頭,媽媽不在了。
抬起頭,龔拉還在樓上站著。
可怕的笑容,可怕的張開的大嘴,就像是無窮的黑洞,要把他整個人吞噬進去。
“不,不要。”潘小狼揮舞著雙手。
小時候的記憶,在他的夢裏,以噩夢的形式,一遍一遍的折磨著他。
他是一隻沒有辦法逃脫的困獸,逃不出這一場又一場的夢魘。
☆、第三十六章:光盤
迷迷糊糊醒過來,已經是中午。
如果不是田又花的電話,潘小狼知道,自己大概會在夢魘之中飽受折磨。
他曾經讀過心理學的書,曾經受過的強烈刺激,會在夢境之中反複出現和經曆,這就是為什麼強烈的刺激,會讓人發瘋。生活本就不易,卻還是要一遍遍受著折磨,不得不說,這是極大的煎熬。
潘小狼迷迷糊糊的接了田又花的電話。
田又花說:“難得今天劇組休息,小狼,我們一起去燒烤吧。”
“燒烤?”潘小狼揉了揉眼睛,說,“以前,你不是老實說,導演西門廷是工作狂,怎麼會大白天放你們假?”
“我也覺得奇怪。”田又花說,“不過管他呢,你快快出來吧,待會兒賓子開車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