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3)

一絲不安。一趟遠行需要多久,像顧紫烈這般隨時都會惹事的人能毫發無傷地回來嗎?他有些無奈,有些惶恐。

“你不去怎麼能知道顧小七是不是我闕家的傳人。倘若她是,卻被蒙古人捷足先登,你又該如何?你對得起我大哥你師父嗎?”闕朝羽扶了扶頭頂上的帽子,“海棠花粉過敏症是闕家的遺傳,因為出生時我們都被喂食祖傳的丹藥所致,倘若她的右肩有大哥烙上闕家傳人的月牙標記,便可以確定。”

“你可以自己去。”程書澈微蹙眉心,彪悍的顧小七,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

何況,他並不想確認顧紫烈的身份。如此一來,便能告訴自己,顧紫烈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有些任性,有些霸道,有些單純,卻恣意地活著。

“這麼猥褻的事情當然非你莫屬,我可是你師叔,是長輩。”闕朝羽很不客氣地欺壓程書澈,闕朝羽隻比程書澈大四歲,一點都沒有身為長輩的自動自覺,偶爾拿出來顯擺一下,也會被程書澈很不屑地無視。

“再說,那個蒙古人在平安鏢局內,你可安心?他會隨鏢隊出發,與顧紫烈朝夕相對,你可放心?”闕朝羽為達目的不罷休,一再觸及他最不願意麵對的種種。“而且我保證,一旦動起手來,我能保你全身而退,且不用讓顧家小姑娘知道你會武功的事情。”

“闕朝羽,我覺得你娶個小妾生下子嗣,遠比大費周章的折騰來得容易多了。蠟燭一吹,什麼都看不清,你可以把那人想像成任何你喜歡的女子。翌日天亮,一切便不再是你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容我請教程大神醫,為何您六年不進家門,連臨安城都不回呢?四海為家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

程書澈目光一滯,拂袖往後院行去,留下猥褻大叔蹲在天井處望著頭頂上的四角天空,默默思考——為何舍易求難,舍近求遠,即使披荊斬棘也再所不惜。

*

顧家後院的西湖柳月花開正豔,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釋放絕美的芬芳。一道絳紫色的身影從花前疾馳而過,竄上那道圍牆直奔醫館。

“顧小七,你以後能不能走正門?”程書澈早已習慣她爬牆的惡劣秉性,但每次他都隻是隨口一念。

“能,隻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去喝花酒。”顧紫烈是何許人也,是有話直說的好姑娘,絕不拐彎末角。

“為何我要答應你。”程書澈趴在池塘邊沿,俊朗的側臉在陽光下似踱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我不喜歡你去,就像你不喜歡我爬牆一樣。”顧紫烈理直氣壯地回道,既然都是不喜歡那便可相互置換。

“好吧。”程書澈歎了一口氣,立直身子,半眯雙眸道:“你繼續爬牆吧,我喜歡。”

顧紫烈一聽,立刻張牙舞爪,恨不得將程書澈生吞活剝,“可我還是不喜歡。”

“顧小七,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程書澈露出厚顏無恥的笑容,生動而魅惑,讓人感覺不到他笑容裏的悸動。

“程小三,你……”顧紫烈又想撥出小輕,青蔥玉指覆上小輕的柄,眼中盡是委屈的不甘。

“除非……”程書澈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立刻想到狐狸狗小柔,濕漉漉的眸光,隻需要輕輕地順一順它的毛。他轉身單手覆上她的肩膀,指尖掐起她垂落的青絲,柔柔地順了順,“除非你不去押鏢,留在醫館跑腿。”

這是他最後的掙紮,倘若她同意,他便不去管她到底是誰,一直護著她,即使沒有真相也無所謂。

“不行。”顧紫烈很果斷地拒絕,她要賺錢,賺很多的錢,才能把醫館買下,要是不押鏢便隻能繼續當怪俠菊燦燦,姑蘇城早晚被她偷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