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3)

尋你去了,怪不得總是不見她人。”

“尋我?”程書澈神情怔了怔,“她去了何處?”

“這我哪知道,你去了哪,她便是去了哪。”闕朝羽整理好麵容,將滿臉的麻子伸到程書澈跟前,“師侄,她要是我侄女該多好,你倆正好可以接下百草山莊,不必便宜了外人。”

說心裏話,闕朝羽真的很喜歡程書澈,重情重義,且盡得闕朝歌真傳,倘若有他接掌百草山莊,他便是化作閑雲野鶴,獨自逍遙。而他的侄女是誰倒不是那般重要,闕家的骨血固然重要,卻比不上闕家傳承。

“師侄,你倒是看了她右肩的月芽印記沒?”闕朝羽催促著,茲事體大,綁住程書澈需費心費力,若是有了牽絆,便可不費吹灰之力。

闕朝羽心中的小算盤打得精精的,完全沒有注意到程書澈的沉默。

程書澈神情肅目,垂首深思。依顧紫烈的個性,斷不可能瞧見了他夜訪青樓而無動於衷,她單純魯莽的性情是藏不住事,定要將他帶來才敢罷休,又怎會如此消停。

腳尖勾起溪邊的小石子,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入水中,水光粼粼,亂了心頭一池平靜無波。

是夜,鏢隊在蘇北的一個城鎮投宿,辛勞一天的鏢師皆早早歇下。唯有被顧淨風指定隨侍顧紫烈的薛廣佇立在院落中,黝黑的臉龐灑上月的光華,柔和了生硬的線條。

“喂,呆子。”程書澈如鬼魅般從他身後冒出,一掌襲上他的肩。

薛廣躲閃不及,被他拍了個正著,陡然間撥出腰間的彎刀,架在程書澈雪白的脖頸上,目光陰鷙,“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程書澈自若地眯起眼,雙手自然垂於身側,“敢就來吧,你跟著我跑了這些年,不會就為了我的屍體吧?還是你暗戀我多日,要守著我的屍體過活?”

戲謔的言語泄漏了他此時的鎮定自如,略顯不耐的眸光朝項上彎刀瞥去,“顧小七這幾晚都去了什麼地方?”

薛廣當下愣住,“她一直在房中。”

“未曾離開?”

“未,未……”薛廣無法確定,入夜後他便在顧紫烈隔壁房中睡下,不曾聽到離去的聲響,被程書澈這麼一問,他便糾結起來,是不是睡得太沉而有些失察。

程書澈夾起彎刀推離脖頸,“如此正好。我去喝花酒了,別叫她聽見。”

薛廣還以為顧紫烈身上有何秘密,沒想到程書澈調笑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他便怒不可遏地再度將彎刀架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已是常有的事,隻是他沒相到程書澈竟是如此明目張膽地尋花問柳,不將顧紫烈放在眼中,為她頗有些不值。

“你不能去。”薛廣厲聲喝道。他的任務不過是找出銅皮鐵骨上的藥引,連同醫譜一同帶回。如今,他卻一反常態,並希望顧紫烈不是那該死的藥引。自那日擂台之後,他無時不刻不在思念那個笑靨如三月春光的女子,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行是他所不曾遇見過的率真坦然。

因此,他一反平日的作風,改扮進入平安鏢局,不僅是為了完成任務,更是為了一解相思之苦。現下他身處江南,不同於他生長的關外草原,可隨意擄掠女子為妻,就算他看得出顧紫烈對程書澈眷戀不舍的目光,也不敢冒然行動。

“為何不能?”程書澈拂袖冷笑,聲音不自覺地撥高:“我程書澈想去哪還需要你過問不成?守好你家七小姐才是你的職責所在。”

“程大夫,人生地不熟,在下怕您迷路。”薛廣意識到現下的身份,不禁收攏戾氣。心下揣度,總有一日,他要將顧紫烈擄至塞外草原,縱馬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