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活結束後,清洗去一身汗漬收拾好物什,聖魯道夫網球部的隊員們爭先恐後離開網球場,所用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迅捷。最後隻剩下赤澤吉郎與觀月初兩人閑庭散步般走回宿舍。
傍晚的天邊火燒雲極為豔麗,將如絮的櫻花增添了幾許妖豔,望著落日的盡頭、群嵐過處,讓人心有種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呐,觀月,我覺得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下`身體吧!”
赤澤吉郎苦口婆心地勸道,不讚同地看著他又下意識抵在左胸口上的手。最近觀月總會下意識捂住胸口,好像受了傷一樣,可問了又說沒事,隻是胸口有些發悶罷了。不放心,他可不希望他年紀輕輕的就因忽視大意而落了什麼絕症之類的。
觀月初沉默了幾秒,唇角彎出一個料峭弧度,冷靜自持之餘自信又傲然,“嗯哼,沒事的,隻是心裏有些悶,連帶影響了身體。過幾天會好的。”
觀月初也知道自己最近情緒有些許失常,心隱隱浮躁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胸口也不時悶悶地難受,仿佛連呼吸吐呐也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家庭醫生已為他全麵檢查過身體,很健康完全沒問題。
赤澤吉郎點頭,對觀月初某種全然的信任讓他不再多言。
兩人走到校門口,當看清校門口通往遠方的道路兩旁,站立在重重盛開在行道路上的櫻花下清雅又傲然的淵亭少年時,似曾相識的感覺皆令兩人皆不由停步凝神而望。
櫻花漫舞,和熙的春風將少年齊眉的柔軟發絲微微揚拂,樹下隨意的一站,即便人流如海,依然遮不住少年出色的形體樣貌,身姿清雅中帶著絲絲浸透進骨子裏的驕傲,仿佛任何人皆入不了眼般。眯成一條狹窄縫隙的眼睛瞧見駐步的兩人時,毫不遲疑地移步過來。
赤澤吉郎還在苦苦思索這個有些眼熟的少年是誰時,少年已站在他們麵前,眼睛帶著絲絲難以察覺的審度意味看著觀月初,帶著一種近乎苛刻的判審。
“聖魯道夫網球部的經理人——觀月初?”
疑問的句子肯定的語調,已猜測出眼前的少年身份的觀月初展顏,也露出客氣驕傲的笑容,“是的。”
少年扯唇一笑,道明來意,“忠人之事、受人之托,請你同我去見一個人吧!”
再次回來
涼月如眉掛柳灣,越中山色鏡中看。
蘭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鯉魚來上灘。
——戴叔倫 【蘭溪棹歌】
人之一世,貪嗔癡怨、七情六欲,皆隨心而至。
若人當活一世,連自己為何而活著,活著又是為了什麼都不懂得的人,是悲哀麻木的。
她記得相裏曾說過:人之一生,太短、也太漫長,卻猶如莊周夢蝶,不知是在夢裏的快活,亦或是在現實中掙紮。其實,所有的夢魘,皆不過是現實的反饋。人呐,不要將夢裏的東西不當回事,也不要自作聰明戲說個周公解夢。有時它可以教會你某些一生也得之不易的東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記得,十六歲那天,當她掮起了整個古老神秘而龐大複雜的墨氏集團時,相裏開始用一種很複雜奇怪的眼神,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靜靜地看著她。開始她因不懂而一笑置之,直到斷斷續續的事情發生以及她在夢築的世界中開啟了一段際遇後,她慢慢知曉了相裏掩藏在眼底深處的、很深沉的悲哀——悲她這個風光無限卻被活生生桎梏了一生的墨氏掌權者,哀她蒼白如紙、被生生折斷扼殺了的人類的七情六欲。
原來,十六年來她一直認為理所當然的生命,從來都是如此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