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井少年完全打開了話匣子,熱情地為床上安靜傾聽的少女介紹他們網球部的隊友,也基於她是柳蓮二姐姐的身份及他們的軍師對她明顯的看重,令他完全不藏私地傾吐而出。
“噗哩,想不到我們文太也是個很能說會道的孩子啊,難道他在學校表現出一副很討厭女孩子的模樣是裝給我們看的嗎?”
調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丸井少年的解說,墨染循聲望去,就見幾個十幾歲的淵亭少年一臉似笑非笑的走進來。
柳的姐姐
草色青青柳色黃,桃花曆亂李花香。
東風不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長。
——賈至 【春思二首】
聽見熟悉的調侃,丸井文太唬地回身,看見進門的幾個少年,先是高興爾後臉色一沉,不高興地說道:“仁王,你不要在柳姐姐麵前亂說話啦!啊啦,部長,你來了,快過來坐。柳,你姐姐醒了哦!”最後一句話是對最後麵走進來的少年說的。
柳蓮二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表示明白,見床上的少女睜著那雙烙在記憶深處,最是明媚的桃花眼寧謐潤和地看著自己,不禁找回了幼年初相遇時的幾許感覺。
“墨染……姐姐,你好些了嗎?”理解是一回事,出口的話語卻有些堅澀。柳蓮二發現自己很難將麵前這個同他們一樣年紀,甚至看起來更年輕的女生叫姐姐。這幾天的疑惑再次掠上心頭:她到底幾歲了?
墨染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端詳,直到將一向穩重淡定的少年看得微微地臉紅才輕聲道:“小蓮二,你長大了呢!”
那個還不到她腰部高的小小孩子,熱心俠義,再次遇見,竟長成了如此挺拔俊逸的少年。若是如此,不知道她關心的那個孩子又是長成了何等俊雅非凡的少年了。好想見他啊……
“過了十年了,若我不長大就是怪事了!”柳蓮二笑道,在昔日認定的姐姐麵前,心神開始放鬆下來。
病床上蒼白羸弱的典雅少女,和床榻前矜持穩重的清雅少年,細細的垂詢問候,溫言細語,目光相交、纏綿情繾、深情如許,如畫一般的雅麗人物,看得一旁幾個少年熱血沸騰、春心蕩漾、浮想連翩。
房內的一幹人中,隻有柳蓮二的心思最是複雜。五歲的記憶或許不該盤桓於腦海太久的,偏生他打小記憶力卓絕,加之那個桃花樣少女給還是懵懂的孩子他太多衝擊,首次讓他知曉何謂溫婉靈動、青潤大方的風華,想忘也難以忘懷。所以,無論多少年後,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加上那毫無二致的容顏、依舊色彩鮮豔的桃色衣裳。
想到這,柳蓮二突然記起了很久未曾聯絡過的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乾貞治,不知他是否還記得那時被他們兩人放在心頭,甚至拿來作女性準則的墨染姐姐。或許他也同他這般,一直將之放在心頭的吧!
眼角餘光瞄到室內那一群眼睛亮晶晶,滿臉別有內情、寫著八卦字樣的同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人想歪了。
半晌,墨染終於從想念中回神,分了些注意力給房內幾名也拿審度目光打量自己的少年,“你們好,我叫墨染。我聽文太說過了,謝謝你們這期間的照顧。”
穿著淺藍色病服的紫發少年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溫和笑道:“不用客氣。初次見麵,我叫幸村精市,文太口中的部長。墨染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
有禮地回以禮貌一笑,殊不知這一刻,兩個少年少女的難得組合落在旁人眼中是多麼曆史性的一刻,也是多麼的具有震撼性。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悄悄地後退幾步,饒有興趣地作壁上觀。丸井文太暈頭轉向地往老實可靠的搭檔——胡狼桑原身旁湊,暈暈然地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