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忘了一件事兒——他老人家當時是在躺椅上躺著的,我當時是俯身看著他的,他剛剛分明有些心虛!
我眯眯眼,開始努力回想水心那丫頭當初跟我說的那些話。
驚蟄他的皮膚居然比我的還好呢!
驚蟄他的頭發可是又長又柔順哦!
驚蟄……
當年我都聽的心不在焉的,都想在這好似沒完沒了的話後麵加一句,去他的驚蟄。
可如今也幸虧她當年叨念的次數多,多的我不耐煩,不耐煩到忘都忘不了。
於是我伸手在他臉上戳戳,道:“老兄,我忽悠你你也信,你當我不知道你長得跟娘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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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後悔了,所謂的後來自然是第二天提筆練字的時候。
這龍都有逆鱗,這人都愛麵子,我為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能讓他炸毛其實我心情還是很爽的!
他當時是真·炸毛!
他本來頭發就是那個長啊那個長,差點等身長。當時他一怒之下從躺椅上起來對我怒吼:“動不動娘們娘們的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啊!”
我當時看著他那頭弄的亂糟糟的頭發,大笑著回他——我當然不是,滅哈哈。我現在還是小蘿莉,哇哈哈。
於是,他咬牙道:“我讓你哇哈哈,明天我要是不讓你非常可樂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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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晶是個很溫柔的女官。
說她很溫柔自然是因為她真的很溫柔。我仔細留心過司馬博雍身邊的女官,比容貌她稱得上其貌不揚,比身姿她稱得上一無是處,比氣質她沒啥出類拔萃,可她最後卻是司馬博雍最可心的人。
說了她這麼多不好,其實也隻是在眾多容貌身段姣好的女官中看著顯得如此罷了,其實人家長的也挺可人的。
我不曾問過雲驚蟄是否保留了司馬博雍的記憶,而且問了又能怎麼樣?問了也隻能慶幸,好歹上天還對我倆有些垂憐,不曾真的陷我們於絕境。
一個失意的攝政王,豈不是一個散發著閃亮光華的靶子?
與雲驚蟄隻接觸了一天,但也能看的出他此人還算穩重有謀思,不至於像我一樣大大咧咧,什麼都不上心,越對什麼上心越弄的不稱心。
人穿了也是要活下去的,所以盡管這手腕握筆都尚有些難度,但我還是堅持了。
我想,總不能把壓力都留給那個偽娘們吧?咱好歹曾經被那麼多人當成過爺們,也要幹點爺們該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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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我寫了一上午的字兒,都跟狗屎啥啥似的,於是滿臉不爽。
雪晶許是看了出來,溫柔又充滿耐心的第一百零一次忽悠我說:“王爺說小師太有慧根,雪晶本來還有些懷疑,但是現在雪晶卻是服了,小師太真是資質非凡!”
我一個十九歲半的成年人被這麼忽悠,難免臉上掛不住,不是得意的,是羞得。
我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師太,叫我不喜就行。”
她自然是不應的,正當她要說話的時候,門兒輕輕吱呀一響,雲驚蟄那貨推門而入,一身玄黑。
我是個不識貨的土老鱉,昨日還覺得他這身衣裳沒甚稀奇的,可今天雪晶教我上課之餘還說了不少司馬博雍的事兒,我才曉得這身衣服讓某位繡師傾盡一年時間才得以完成。
我想,司馬博雍的奢侈什麼的,我算是領教了。
雲驚蟄踏門而入,信步至我身前兩尺處停下腳步,眼神落在雪晶身上,挑眉問:“今天上午她習得幾個字?”
我怒!
雲驚蟄我就知道你是個小心眼的混蛋,有你這麼惡心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