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3)

會改變她們之間的關係。有時她不禁想,換做是她會放下那樣的仇恨嗎?搖了搖頭,該怎麼放下呢?

孟棲棲聽到辛良的歎息,心頭跟著一顫,辛如焰死了,她應該高興不是嗎?可心頭卻分明沒有一絲喜悅。她是否應該說他死得太早,沒能死到她的手上,可憑她又豈能真的傷得了他。孟棲棲的目光裏寂然一片,她看著天心底泛著冷笑。老天是在幫她嗎?老天怎麼可能是在幫她,這不過是它在玩的遊戲,真正的遊戲。

她清楚辛良在歎什麼,亦知道這歎裏的無奈多少是為了她們,可這些不是老早就注定了嗎?辛良一直想改變的是她的心,可這心要如何去改變,家人慘死的浸骨哀涼,那是比臘月寒風還要疼還要涼還要刺骨的。

辛良的視線早就移在了孟棲棲的臉上,孟棲棲想得入神,饒是她神情再過細微,也難逃辛良的眼睛。她們相處太久,早已熟知對方,又是一聲歎息從辛良唇邊溢出。棲棲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麼我便成全你,該還的始終還是要還清的。

聽得辛良的這聲歎息,孟棲棲猛然回神,有些驚訝的眼睛看著麵前的辛良。辛良眉間疲乏,眼睛卻在看著她,她聽懂了那聲歎息,心中卻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沒有喜悅。

辛良的視線變得輕柔,寸寸盡落在孟棲棲的臉上,“棲棲,我隻是想知道。”她執起孟棲棲的手,握在掌心,“想知道十年來你可曾為我有過放棄,哪怕隻有一瞬間?”

孟棲棲感受著辛良手中傳來的溫度,她從沒聽到過辛良開口問出橫亙在她們之間的話。她看著辛良的眼睛,更是很少看到這雙漠然冷傲的眸子裏有過現在的期許,極淡的像是連辛良自己都知道答案會是奢望。

欲張口說有,卻在到嘴邊時聽到了父親臨終前的那句報仇,她抽回自己的手,將視線撇開,看著窗外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曾有。”

辛良看著她唇邊扯出一抹苦笑,“不願意說有麼?”她不敢妄比孟家兩百餘口亡魂,可還是想聽到那樣的答案,有什麼在她眼中閃過,若她們始終隻能有一種結局,那也讓她帶著想聽的離開吧,她起身緩緩步出房間,身後是孟棲棲低不可聞的歎息。

窗外又吹進一股悶熱的風,這樣的天氣該有雨了,孟棲棲關了那扇窗,靜靜的等著這場暴雨的降至。隨著房間裏的昏暗,天地也變得越加陰晦,幾聲雷響後如豆的雨滴墜下,砸在屋簷上飛濺,砸在地上嘩啦一片。

這是臨近夏日的雷陣雨,來及急猛去的也快,天地灰蒙一片除了洗滌萬物之聲,餘下的不過是風的作響和雷的應和罷了。

“少主不好了。”急切的聲音伴著咚咚的樓梯聲。辛良嘩的打開房門急忙跑了出去,來叫她的人未來及反應,她人已越過了他。來人又忙掉頭跟在她身後,一邊撐著傘一邊大喊著說,“主人他老人家突然就不行了,少主快去看看。”

孟棲棲推開那半扇窗,看著傘下疾走的兩人。辛良一半的身子在外,身後的人亦步亦趨的跟著,走到湖邊時辛良撥開傘竟也疾跑了起來。孟棲棲看著那道被雨打濕的身影,纖瘦的仿佛禁不住外麵的狂風,她不忍看便收回視線伸手去接外麵雨水,隻是打在手心上生疼。

她閉上眼麵色蒼白,如果她早就死在孟家該多好,至少現在就不會如此的茫然。辛如焰死了,辛良自是辛家的家主,那麼她們的仇便就更深了,那麼她們的路也就隻能有一個盡頭了。她早該知道,這才是老天真正的目的,這才是它最喜歡的遊戲。

孟棲棲踏出房門走下閣樓,她要親耳去聽辛如焰的死訊,以告慰她孟家亡靈。她學著辛良沒有撐傘,鈴鐺聲便淹沒在了雨中,猛烈的雨勢打得她微微有些疼,眼睛也被雨水打的睜不開,但她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湖對岸走去,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