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下巴輕輕搭在她額頭,手臂又收緊了些:“兩次我強撐著,硬要以體內鬼氣與敵人相持,皆是你以自己的力量助我複原。沒用二字又從何說起?即使你不是鬼王,沒有這樣能力,今日一句支持,便足夠我赴湯蹈火,以死相拚。莫說九百年,縱是永生永世,皆是值了。”
方未晚聽得心頭一熱,也抽出手來環住他的脖頸:“那算什麼,等我學會怎麼控製體內的這些厲害的東西,我就把它全給你。這樣你就天下無敵啦!”
“傻丫頭,”鳴幽被她逗笑,抬手在她後腦揉了一把,方才又將她那長發一點點捋順:“你體內含著整個青濤都無法匹敵的鬼氣,取之不盡,又如何都給我?況且,一次都給了,是要圖以後方便再不理我了嗎?”
“誰說的。”方未晚最聽不得他這可憐兮兮的語氣,趕忙解釋:“這世上除了爸爸媽媽我最想——”
話未說完,她才發現這應是鬼王大人故意裝委屈來套她的話,及時給收住了。
然而鳴幽才沒那麼輕易放過她,本攬在她腰背的手來到她側腰輕輕搔著:“最想什麼,嗯?”
方未晚癢得直在他懷裏扭,卻偏偏不說來哄他。
還笑鬧著,他府邸六人一隊的守衛正值換班,六個著盔甲的鬼差麵無表情地拎著兵器繞道而行,卻都忍不住往這邊瞥一瞥。
鳴幽立刻斂容,以鋒利如刀的眼神看過去,那六人趕緊收回目光,灰溜溜跑走了。
方未晚更是忍俊,在他有力的小臂上捶了一把:“你看你把他們嚇得。”
“未晚。”他卻麵色一沉,捉住她的小手攥在手心兒裏:“為你的安全,我沒有在冥都公布你的身份,隻怕消息走漏到凡間界。可如今除了鬼爪與刀疤,鬼差們看你皆眼光異樣,隻以為是我自凡間帶來的新鬼,百般勾引才得我金屋藏嬌……實是委屈你了。”
方未晚起先還以為他是在生氣鬼差們看她,卻不想他是在煩這個,於是笑道:“這有什麼好委屈呀。且不說百般勾引金屋藏嬌根本就是事實,就說大家都知道你疼我,就更不敢惹我了,這多好。”
他劍眉微蹙,雙♪唇微張,心裏竟忽地感慨萬千。
沉默片刻,他目光柔了下來:“有機會,我一定與你歸家看看,謝謝你的爹爹娘親,將你變得這樣好。”
方未晚聽言,感動得眼眶發紅,用力點了點頭。咽下心中◆
鳴幽尚未點破這層,她卻先想到。依仗著這心有靈犀,他心底升起一股似蜜般的甜軟,止不住地得意起來。
第二日一早,方未晚便跟著鳴幽縱雲往青都去了。此處離冥都距離很遠,鳴幽又為了顧她飛得慢了些,因而光路途中,便行了個把時辰。路上方未晚看到了許多城,便總是嘰嘰喳喳地問他,是不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