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有憂。喜的是這下可好,選擇的餘地一下多了許多,不用再讓她分修為給新鬼。憂的是,這工作量也太大了!
鳴幽聽完前因後果, 沉默了半晌,一張俊臉上倒是毫無波瀾。他低聲吩咐道:“告訴花瑾,找些人將原先的練武場都收拾利索,一會兒篩選完了,刀疤就直接將人帶過去。”
“是,屬下明白。”鬼爪這一趟見承影沒有白去,回來時滿臉都是幹勁兒十足,話音剛落,又風塵仆仆地縱雲回冥都傳話去了。
同時離去的,還有兩個躲在濃霧中許久的道士。
深夜的十方山一片寂靜。高聳入雲的山峰仙氣嫋嫋,籠在一片熄了燈的弟子房上空。而劍閣卻燈火通明,將雲照破了一個窟窿。
江廷背對著門口負手站在劍閣正中,聞聽兩個弟子的報告後,麵色又沉了幾分。
見他一直沒有吭聲,兩個道士互相對視一眼,不知該去該留,忐忑得很。
半晌,他才低聲道:“你們下去吧。”
“是。”兩個道士聞言,立刻躬下`身子行了個道家之禮,轉身飛快地出了門。
靈泉自暗處走來,輕笑道:“看來這位方未晚姑娘,比真人您想象的難對付些。又或者說——這次鬼王鳴幽可是遠遠走在了您的前麵。”
江廷回身,右眼不知被何物腐蝕出了一圈大大的疤痕,整個眼球都似墨般漆黑一片,本端端正正的麵容變得極其駭人。
“他從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江廷深吸一口氣,可怖的麵容又添一抹陰狠。
“所以,真人應早做決斷了。”靈泉斂容,雙眼閃過一抹精光:“如今冥都招兵買馬,勢力定飛快壯大。若再不出手,怕連最後的機會也沒了。現下朝廷逼得緊,人間界那位皇帝可不分鬼差僵屍,隻非他族類便要誅殺。真人若是滅了冥都,必定大功一件,十方閣亦會一躍而起。屆時咱們兩方合作,我時不時在京都城外投些僵屍讓真人拿去邀功,那皇帝還不龍心大悅?”
江廷帶著些懷疑望了望她,未置可否。
靈泉挑眉,又道:“至於真人喜歡的那位方姑娘,你大可斬鳴幽、滅冥都,留她一條性命帶回來慢慢憶前塵舊夢。何樂而不為?”
“靈泉姑娘倒是挺為我十方閣著想。”江廷此話陰晴不定,朝她又靠近一步:“那副身體呢?我要再試上一試。”
而遠在青都正做著麵試官的方未晚,已經快要崩潰了。
“這個鬼看著挺周正。什麼?昨天才死的?不要不要。”
……
“因為光天化日之下強暴良家婦女被斬首?不要不要!”
……
“才六歲就死了,小盆友,你懂什麼叫打仗嗎?不要不要!”
……
“你有六百年修為?不錯啊。可是……秀才,你打算用你的滿腹經綸說死敵人嗎?死的這六百年你都拿來看書了,什麼鬼?算了算了,你留下給我寫名冊吧,我手都酸了……”
方未晚把筆往桌上一扔,腦仁兒都要煩碎了。然而報名的小鬼排的隊一眼望不見盡頭,她根本一點幹下去的動力都沒有。
鳴幽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道:“今日先到此為止。後麵排隊的都回去,轉日再來。”
沒排上的小鬼聽言立刻怨聲載道,卻又不敢違逆,隻好耷拉著腦袋各回各家了。
方未晚轉身一頭栽倒在鳴幽懷裏:“啊,一晚上就招了仨,不想活了!”
鳴幽頗有些心疼地望著她,抬手以很輕的力道為她撚著肩膀:“明日我來弄,你盡管在屋裏睡覺,天亮之前我就回去,好嗎?”
“不好不好。”方未晚使勁搖頭,劉海蹭在他身上瞬間變得亂糟糟:“我得替你分擔著,不能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而且我要堅持,不能半途而廢。”